“李哥,怎么又有人来探监啊?”狱卒赵二河有些奇怪,这李夜今天怎么老往监牢里带人,这可不太符合规矩。
李夜正领着张大夫往苏彻监牢里去,遇到了同为狱卒的赵二河。
“老赵,”李夜拉着赵二河走到墙角,拿出一贯钱,小声道:“那丙丁字牢里关着的是我亲戚,在牢里害了点病,我带大夫给他瞧瞧。”
赵二河轻车熟路地把一贯钱往袖口里塞,笑道:“明白,合情合理,我什么也没看见!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公子哥吧?我瞧你早上都带过一回大夫了,他得了啥病,如此严重?”
“啥病啊……”李夜搪塞道,“就是那个……那个嘛!”
“嘶……”赵二河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老王得的那个?那症状,骇人得很!”
同僚老王前阵子浑身长满红斑,几日没来班房,打听之下知道,竟是得了杨梅疮。
“可不是吗!我家这亲戚啊,浑身脓包,你可千万别进去,小心被吓着了!”李夜认真道。
“李哥啊,那公子哥年纪这么小,怎会得这种花柳病?”
李夜啧道:“年轻人嘛,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现在的年轻人啊……”赵二河摇了摇头,“李哥,你可小心点,那病会传染!”
“瞧你说的,两个大男人怎么传染那病?”李夜无语道。
赵二河正了正神色,认真说道:“我早打听清楚了,若是不小心沾了他的血,就能传染,你还是少去为妙!我得跟其他兄弟们说说,送饭的时候小心点才行。”
“对对!我怎么没想到!”李夜激动道,“以后都由我来送饭!你们都别去了,以免害了病!”
这财神爷若是被别人抢走了,李夜做梦都哭得出来!
“不与你说了,”李夜撇下赵二河,“我赶紧带大夫进去给他瞧瞧!”
看着李夜的背影,赵二河轻叹道:“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李哥这人能处。”
……
“小少爷,您染病了?”张大夫着急道。
刚才在牢房外,张大夫隐隐听到些李夜和那狱卒的对话,似乎是说少爷染了什么病。
“我能有什么病?”苏彻不解,“别管这些了,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查一个人?”
“谁?”张大夫问道。
“刑部员外郎,霍广。”
“这可是朝廷命官,小少爷查他做什么?难道他也牵扯进您的案子了?”
“对……”苏彻眼眸微动,决定撒个小谎。
毕竟张大夫是便宜老爹派来看着自己的,自己若出事,便宜老爹念在父子一场或许愿意一救,可若是知道自己这是在管别人的闲事,愿不愿意帮忙就不好说了。更何况,这还牵扯到朝廷命官。这便宜老爹到底有多大能量,苏彻心中还不确定。
“不止霍广,还有他的同僚,同为刑部员外郎的赵普,以及吏部主事程水墨!”
“牵扯到这么多人?这都是朝廷六品以上的官啊……小少爷今早与我说的,不是个简单的入室盗窃案吗?”张大夫顿时起了一些疑心。
“此事……较为复杂,你赶紧去调查吧,若是查不出来……你就叫我那没见过面的便宜老爹给我收尸吧!反正我茕茕独立孑然一身,也是烂命一条。”苏彻无法解释清楚,只得胡搅蛮缠一番,浑水摸鱼。
听了这话,张大夫顿时有些心疼。他自然知道府里的少爷小姐们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小彻少爷又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这两年,小彻少爷夜里都是灯火通明的,想必是在挑灯夜读。
身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小少爷却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还日日读书,想靠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真称得上一句“自强不息”啊。
张大夫有些心疼道:“小少爷,您千万别说丧气话,我这就去给您查来!”
这间牢房之中,关押着三人,除了苏彻和小米儿之外,在苏彻的左手边的隔间里,还关押着一个老头。
老头一整日都在打坐着,一副气定神闲、视死如归的样子,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死牢之中。
此时,他好像终于结束了一天的修行,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个女子的伤好像好了不少,已经可以坐起来了……这个为了躲避徭役主动进死牢的奇葩少年,似乎在帮那女子查案……听少年和这老郎中的对话,这小子似乎是个私生子?
他随意扫了一眼那个老郎中,可这一扫,目光却顿住了。
“张太医?”老头脱口而出。
张大夫猛地一震,迅速看了过来。他的太医身份,可从来没跟小少爷说过,这牢里的人怎会知道?这一看,张大夫才发现,这脏兮兮的老头竟是他认识的人。
“周阁老?您怎么在这?”张大夫有些惊诧。
周阁老凄然一笑道:“自然是触怒天威,遭了天谴。”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