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之处,属于龙的骨,属于龙的血,在这里孕育着一个巨大的胚胎。
曾几何时,这里是日出之地,是众神欢唱饮酒之地,祂们在此为王献上至圣的肉,献上至美的酒。但另一位王所招惹的异魔侵蚀了王,王的座下诞生了鬼怪,神欲救王,但那一位杀死了祂们的王。神们堕落,有的被同化为鬼怪,有的化为大妖怪,王的子女融入人间,斩断了此地与人间的交点。
“王啊,王,我们仍在等待着您的归来。大日啊,大日,你会照亮寰宇;明月啊,明月,你的品德孤芳;须佐啊,须佐,你将斩断锁链。”
源稚生从梦中惊醒,又是这首歌谣,他从第一次听就感觉很熟悉,他让人查遍全国的神社,最终只是在那荒废的“鹿取”那里找到已经断裂的石碑,石碑以龙文书写,记录了一段神话,最初的神无名,天下万物皆尊称为王,王有三嗣,每一位诞生时王都给予了一句预言,没有子嗣的名讳,只有照亮寰宇等语,而且只有他和绘梨衣可以看见。但在祝福之后,刻了一幅画,白色的胚胎上缠绕着数道锁链,太阳献上了骨,须佐献上了肉,月亮献上了血,一只八首八尾的怪物正试图吞噬胚胎。
源稚生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怪物是什么,八岐大蛇,史诗中他们的大敌,源稚生起身,穿好衣服去了演武场,拿起童子切,摆出了一招刀势,这是他用来平心静气的方法。
风间琉璃也在同一时刻睁开眼,他又一次握紧了拳,须佐之命,万妖之王,那块石碑上所刻画的,须佐刺穿了太阳,死在月亮死去的地方,那究竟是否真实。
风间琉璃不清楚,源稚女也不清楚,他们都曾去过祭祀素盏鸣尊的神社,接受洗礼与净化,但…风间琉璃扯开衣衫,一道黑线缠绕在心口上,将那里一把代表着日月同辉的剑紧缚,十拳剑,斩杀八岐大蛇的神器,但如今却是被束缚。他看着自己的心脏,那里跳动着一颗“不属于”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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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看着站在交界处的酒吞童子,手中出现一道道咒文,“酒吞,作为天照大神的后裔,你为何拦我。”
“昔日三祖化为这伪·尼伯龙根以隔绝你们与那些家伙,如今你们又是为何,晴明,不,神武。王之命,汝等忘却了吗?”酒吞童子手中出现一把薙刀,指向眼前的妖怪联军,一个威风凛凛的红脸汉子出现在其身后。
“请神?华夏的术?他们可比咱们狠多了,你确定这是你能承受的吗?”
“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们一旦越过这条线,我们这数万年的坚持就成了笑话。”酒吞童子说罢,竖刀力劈,煞气冲天,“关公刀法——神武!”青色刀光吞没酒吞煞气,似若苍龙一飞冲天,安倍晴明这边数道符咒丢出,身后妖怪也各出手段,试图拦下这一击,但也几无用处。
安倍晴明手中符咒尽皆破碎,“源赖经,你也是‘鬼’!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晴明,”源赖经面露忿怒相“那个能帮我们解脱的人已经到了,王的预言就要成真,汝等为何如今……”
安倍晴明咳嗽两声,虎口处被血染红,“酒吞,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必须告诉你,此事不是心动,而是风动。”说罢,安倍晴明身影化为符咒,裹挟着身后所有的妖怪回去。
“不是心动是风动?”酒吞童子皱眉,这事是佛中典故,心者己身,风者动摇外物,那么能被他们共同称为幡的,也只有那个预言了,酒吞童子解除请神,双眼看向高天原,那是他们数十万年的等待,谁动谁死!
安倍晴明退去的身影出现在平安京内,玉藻前,大岳丸,大天狗,滑头鬼和雪女正等着他,“晴明,如何?”“信息已经传达了。”几个大妖怪瞬间冷场,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安倍晴明提出问题,“玉藻前,王如何?”玉藻前伸伸懒腰,毫不在意自己外泄的春光,“和之前一样,不过那些人似乎又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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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井,地下的八岐尸骸之旁,一座不应存在的建筑里,身穿深灰色的军官制服,胸前别有一枚“红旗勋章”的男人正看着眼前的仪表,身侧是一个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在汇报实验结果。
“001号意识体已彻底分离,遗骸之中还剩最后一丝王之力。”
那人点点头,“实验最后阶段——开始!”
周围一阵机械响动,接着整个房间里的灯光全部熄灭,房间陷入了黑暗。
除了为首者胸前的“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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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昂热和庞贝正坐在校长室,“你确定你要在送去的东西上写这些话?不怕被你儿子打死?”
“他能找到我就算他赢!”庞贝挺挺胸脯,还挺自豪。
没有人清楚,这两个家伙这次到底谈了些什么,是否只像表面一样平淡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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