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武宁侯对她百般厌恶,可看着秦氏的态度也着实诚恳。
并且沈老夫人也同他说了要扶正柳姨娘为平妻的事情,这对秦氏来说也是莫大的打击。
想到这些,武宁侯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若是旁的事情,本侯可以容忍,但事关千千的利益,本侯也没资格说原谅你,你也不必再来本侯这里求情,该如何如何吧。”武宁侯皱着眉说道。
武宁侯以为秦氏来找自己,是想让他出面息事宁人,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牺牲沈千凝的利益让沈千凝妥协这件事,这件事沈千凝才是苦主,该如何处理,沈千凝说了算。
秦氏也明白武宁侯误会了,她忙说道:“侯爷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妾身绝对没有要侯爷替妾身出头的意思。”秦氏赶忙解释道。
“那你是何意?”武宁侯问道。
“妾身只是到如今才醒悟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秦氏低声啜泣:“妾身出身低微,又是庶出,人微言轻,当初是我一心想要攀附侯爷,连累了侯爷的名声,妾身自知进门理亏,所以总想着能让侯爷多心疼妾身一点,才会这般任性,妾身自知贪墨侯夫人的嫁妆是天理不容的事情,而且也没教导好儿女,连累了侯府的名声,妾身知道,侯爷定然对妾身万分失望,肯定后悔当初为何要娶妾身进门。”秦氏说这些话的时候更是泪如雨下,哭的万般伤心。
武宁侯没想到秦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免也想到了从前二人之间的甜蜜过往。
他们夫妻多年,自然也有幸福美好的时候,只是近些时日秦氏的确让他觉得很陌生了。
可到底也是有感情基础在的,听到这些话,他内心不可能一丝动容都没有的。
“千千这孩子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只要把你贪墨的银钱补上,她应该不会把事情做绝了,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博取同情,往后你还是侯夫人,只要你安分守己,侯府总归有你一席之地。”武宁侯安抚着说道。
秦氏闻言,并无多大的欣喜,她自从知道沈芷凝把谢氏的首饰偷了出去让工匠修改之后,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善了,肯定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个代价不是她来付出,就是沈芷凝,若是能补上相同的首饰头面也许还能留住性命,可此番,她已经报着必死之心来保全沈芷凝了。
但是她死,也要死得其所,也把自己的死利益最大化。
那就是让武宁侯愧疚。
这人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千般不好,万般的不是,一旦死了,一切不好就随风而去,留下的只有美好的过往了。
秦氏听的出来,武宁侯对她并没有到绝情绝义的地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侯爷,请听妾身一言。”秦氏缓缓说道:“妾身自知铸成大错,不配为侯夫人,留在侯府也是给侯爷蒙羞,妾身上对不住侯爷的信任,下教导不好儿女,实在无颜面活在世上,只求侯爷能记得妾身一点点好,善待妾身的两个孩子,妾身此番就以死给先夫人赔罪!”秦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一仰脖,一饮而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给了武宁侯一个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氏会走绝路啊。
他疾步奔到秦氏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夺过她手里的瓷瓶放到鼻间闻了闻,是烈性毒药。
“淑敏。”武宁侯急切的唤道:“来人,快找府医来。”
这书房的小厮也吓得不轻,听到武宁侯的怒吼声也连滚带爬的去找府医了。
秦氏早就报了必死之心,所以服毒的时候是毅然决然。
她当然怕死,可为母则刚,为了保住沈芷凝和沈之恒,她毅然决然选择赴死。
“侯爷。”秦氏拉住了武宁侯:“妾身是不成了,侯爷能听妾身说几句话吗?”
武宁侯重重点头:“淑敏,你这是何苦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纵然你犯下大错,可总归咱们是夫妻,也不必走了绝路啊,方才我也说了,侯府永远都有你一席之地,你为何这般糊涂啊!”武宁侯也是追悔莫及,他是恨秦氏做错了事,可也从来没想过要她的性命,毕竟秦氏也给他生养了两个孩子,多年的夫妻,总有几分真心的啊。
秦氏呕出了一大口鲜血:“侯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错在当初不该对侯爷动心,更错在没有好好教导两个孩儿,使得他们都铸成大错,都是妾身太纵容芷儿,才让芷儿胆大包天到去动先侯夫人的嫁妆,如今妾身以命相赔给先夫人请罪也是应该的。”秦氏坚持着说道。
她直到最后临死之前才说出这番话,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来给沈芷凝铺路,她提到沈芷凝的事情,沈芷凝是有错,可她已经用生命去给谢氏赔罪了,哪怕谢氏的首饰头面全都是御赐之物又如何,她已经用命却赔了,难道还要怪罪她的女儿不成。
果不其然,在生命面前,一切都那么不重要了,尤其是在武宁侯这样粗枝大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