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沈阳。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气候异常冷冽。
阿巴泰,索尼,金砺回京,齐齐跪在王宫前雪地里。
皇帝对商队南下搞乱明廷,掩护晋商运粮出关寄予厚望,进而降低后金内部暴涨的物价,缓和各地越演越烈的民愤民怨。
他呢,未能达成任何目的,还损兵折将,折损数十万钱财。
纵使他侥幸逃回,纵使他没有罪,皇太极肯定借机迁怒严惩他。
王宫。
书房,皇太极被各地持续飙升的物价惹的满腔怒火。
这时,有近臣匆匆赶来,低声汇报:“可汗,阿巴泰贝勒回来了。”
阿巴泰?
皇太极顿感头晕目眩。
商队出发才两旬,阿巴泰突然归来,怕是出师未捷。
“速速召集代善,莽古尔泰、阿敏、阿济格、多尔衮前来议事。”
近臣离去,皇太极憔悴的面孔怒意渐浓,轻轻揉着鬓角去乏。
搞乱明廷的计划失败,损兵折将事小,晋商,晋商遭殃,粮食无望,后金经济雪上加霜,这个冬天不好过。
少顷,代善,莽古尔泰,阿济格等风尘仆仆抵达,抵达王宫,即瞧见愁容满面的皇太极,和惶恐跪地的阿巴泰,索尼,金砺。
观之,代善心生不妙,阿敏,莽古尔泰,阿济格却莫名有点开心。
各贝勒向皇太极行礼,纷纷就坐,代善率先询问:“可汗,阿巴泰领商队南下,怎么突然归来?”
皇太极放下凉透的茶杯,深深呼口气,横眉冷对阿巴泰:“阿巴泰,说清楚南下遭遇。”
浑身堆满阿巴泰紧张兮兮望了眼皇太极,代善,略带怒意说:“可汗,诸位兄长,我部入山海关,即遭遇明廷重兵伏击,诸部儿郎战死,希福,希福他们全部沦为俘虏。”
此言出,未等皇太极,代善等吱声,莽古尔泰拍案而起,气急败坏喝道:“阿巴泰,你是废物吗,乔装打扮南下都还能让明廷伏击,白白折损五百儿郎,数十万纹银,父汗怎么生出你这个蠢货。”
阿敏亦出言道:“承诺的好好的,结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废物,统统是废物。”
阿济格心有不甘,抱怨说:“七哥,你出发前保证万无一失,决计让明廷陷入内乱,打破明廷经济封锁,结果呢,你说说,你还能不能办事了?”
阿巴泰遭遇三兄弟劈头盖脸怒斥,气的面红脖子粗,这怪他吗,他按计划入关,沿途小心谨慎,自己根本没有暴露好吗?
难道问题不是出在希福等人身上吗?
凭什么,全怪罪他?
王宫内,阿巴泰有气没地方撒,皇太极亦是有气没地方发泄。
阿敏,阿济格,莽古尔泰怒骂阿巴泰,实则指桑骂槐骂他。
南下计划是他和范文程谋划,阿巴泰,希福等领队是他亲自选定的。现在任务失败,无疑打击他在后金内的威望,众贝勒难道有机会落井下石,说几句算话,焉能给他好脸色。
这时,代善重重敲击桌面,差人给阿巴泰端去烈酒,高声询问:“阿巴泰,你说清楚,到底具体情况。”
阿巴泰饮酒取暖,注意到在场兄弟目光全部集中他身上,一饮而尽说:“大兄,希福领兵打头,沿途始终顺利,在山海关都躲过明廷关卡,我们以为沿途顺利,孰料从永平府前往顺天府时,先是在关卡遭遇千名身披甲戴盔的锦衣卫伏击,后又遭遇数千精骑围杀,希福,谭泰,马福塔等双拳难敌四手没逃出来。”
闻言,阿敏俨然不满意阿巴泰的解释,怒斥说:“放屁,希福,谭泰等都是大金勇士,辽东战场数次和明军作战,即使临时遭遇明军伏击,难道五百勇士都没法逃出?”
此事阿敏生疑,皇太极,代善统统都生疑。
他们在战场数次和明军作战,辽东明军战力尚可,关内远离战场,战力何时比辽东还彪悍,可能吗?
阿巴泰不服气说:“兄长,明军虽在辽东战场连连失利,但明军本身不弱,经常和我们死战到底,这还是辽东明军缺军缺粮,军纪涣散,明廷内部混乱。”
“此番,我们虽然在辽东没有遇到任何阻挠,但辽东关卡要塞明显增多,特别是大凌河一线,辽东明军纪律,布防明显加强,经常遇到训练的骑兵,今后,我们在辽东战场会更加艰难。”
“至于希福等在永平府遭遇的骑兵,不论是锦衣卫,还是骑兵,全是身披铁甲,戴头盔,两军交战二郎们携带的硬弓根本破不开对方防御。”
“最终,明军几乎是单方面屠杀,甚至自身没有战损。”
咚....
莽古尔泰拳头砸在桌面,显然不相信阿巴泰的解释,怒斥说:“阿巴泰,你为洗脱罪行,竟敢胡说八道,夸大明军战力,萨尔浒之战以来,那次不是我们最终胜利,此战,明军焉能没有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