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坐在军帐中,眼睛盯着地图上的丹城,心里飞快地思索着一些事情。他当下最关心的事自然是望北城城主楚长风的生死,回顾望北城今天的种种反应,也找不到楚长风或生或死的必然证据。望北城将士大胆出城,想趁不备偷袭主营,可以理解为望北城的垂死一搏,既然是垂死一搏,那么也就可以假定楚长风已经身亡。
但是,除了楚长风,谁又有胆去做‘出城偷营’的决策,副城主李明不可能,三号人物袁启山更不可能。如果楚长风没有死,那么昨晚刺杀队杀掉的那个人就是假扮的。为何会有假扮,难道楚长风也有一种特殊的预知生死的能力,又或许,连环刺杀计划被人看出了破绽抑或是自己这边出了奸细就在徐阶纠结各种问题的答案的时候,彭达走了进来。
“有何消息”徐阶显得有些焦急。
“文将军派人回报,他已经顺利收回丹城,确如主公所料,他们去的时候,汀军已经烧毁粮仓弃城而逃。”
“粮食呢都没了。”
“听说都分发给城中的百姓了。”
“那他们往哪边逃了”
“往丹城北边逃了。人数大约有两三千人,还带着伤兵,文将军料想他们逃不快,于是就带了三千人马追了过去。”
“北边”徐阶看了看地图说,“北边的尽头不就是北泽之地了,他们难道想逃进去”
“他们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应该也是迫不得已了。”
“你刚才说文将军带了三千人追了过去”
“是的。”
“赶紧派人过去追上他,让他只追不打。真是糊涂蛋,穷寇莫追的道理也不懂。”
“主公的意思是”
“那帮汀军都打算进大沼泽了,我们又何必再与他们大动干戈。他们进了沼泽,我们只要不再让他们出来,他们不就都跟死了一样的么我们现在只要顺路把他们赶进去就好了。”
“属下明白。”彭达刚想领命走出去却又被徐阶叫住了。
徐阶沉吟了一下道,“丹城散于城中百姓的军粮就作罢了,叫文将军不要再去追究。”
彭达愣了一下,续而明白过来。汀军把军粮散于城中百姓是一个计,而且是一个绝妙的计,首先为汀军赢了名声不说,而且还给自己这边下了一个套。如果去百姓处追回军粮,也就中了这个套。很简单,军粮虽然回来了,但是声名没有了。彭达在心里也不禁对望北城开始胆寒起来,他们看似随意的举动却都满含玄机。
“还有,再派个传令兵,把温统领跟他的刺杀队叫回来,我另有安排。”
“是。如果主公没有其他命令,那属下就去做事了。”
“快去吧。”
时间就这样过了几天。
这天,徐阶依旧坐在军帐中,对着摆在桌前的作战地图,沉思了很久。作战地图上,他一向喜欢把难以对付的城池用朱砂红画圈来标记,易于对付的则用墨色画圈来标记。现在他拿着一支朱砂笔艰难在望北城处画了个圈。
五天,十三次攻城,虽然每次战士们都能登上望北城墙头,但每次总是都又很快被守军消灭。望北城守军的顽强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更要命的是,望北城百姓也与守军同仇敌忾,一起守城。
五天前,他坐在这里,与望北城相距十里,五天后,他还是坐在这里,还是与望北城相距十里。唯一不同的是他案上的将士名册里少了一万多人,军饷少了几十万。他心里生出撤军的想法,可如若望北城攻不下,就算自己真的称帝也会落下笑柄,但是他又怎么能让全天下人看他笑话呢
现在他最关心的是楚长风到底死了没有。安插在望北城中的探子都是一个口径的回复,楚长风确实已失踪。楚长风的死不见尸比活不见人更让他懊恼,他宁愿现在楚长风光明正大的站在望北城墙头与他对决。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的一个贴身侍卫走了进来,对他施了一个礼。
“定北城可有情况”徐阶焦急的问道。
“那边回复宫中无特别情况。只是大皇子似乎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赵天昭他一向也是对朝政兴趣不大。有说他为什么没出现吗”
“说是病了。”
“病了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徐阶的语气有些加重。
“这。”
“你让定北城那边查清楚点再来报告。办得什么事。”除阶有些生气地说。
“是。属下这就去办。”
侍卫领命离后之后,徐阶又开始了先前的烦恼,他含了一口参茶,伸了个懒腰,身体整个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开始思索。在汀军出城这件事上,他与金鑫有着同样的不解。
徐阶问站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彭达,“你说楚长风到底死没有”
这个问题彭达已经被问很多遍了,他的回答一直都是,“请恕属下无能,无法判断。”
徐阶又说,“假设楚长风没有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