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养父看着蒋老太太咧嘴一笑:“嘿嘿,
难怪傻子是个喂不熟的狼崽子,原来是从根上坏了。”
蒋老太太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又老又丑的瘫子就是宝贝孙子的养父,
她轻“哼”了一声,自诩身份,懒得跟这种缺德之人废话。
转而向陈锦棠道:“锦棠,开门。”
陈锦棠取出钥匙开了院门,道:“奶奶,妈妈,你们先回去歇一会儿,我还有点小事要处理。”
蒋老太太和沈宝珠对视一眼,谁都没进屋。
陈锦棠走到秦养父跟前缓缓蹲下身子,冷着脸说:“你不是在陈婶儿家里养着吗?
怎么跑到我家门口来了?”
秦养父一个瘫子,不可能从陈家挪到自家院门口,她略一思索,就猜出是怎么回事。
“是秦大柱两口子把你扛过来的?
他们想借着秦家对蒋俞安的养育之恩,从我奶奶和我妈妈手里讹一笔钱,
又没这个胆子,所以就推你出来了?”
秦养父想着秦大柱两口子平日对狗都比对自己好,心里一阵憋闷,
嘿嘿一声冷笑,骂道:“那两个畜生王八蛋,指着我要了钱给他们花,
心眼子被牛粪糊住了,我有那么傻?”
秦大嫂得知蒋俞安的奶奶和妈妈来了香潭村,
顿时比她自己的爹娘来了还要高兴。
她扔下劳动工具就跑到了陈婶儿家里,
陈婶儿两口子都在山上参加集体劳动,家里只有个五六岁的小儿子在院子里玩儿。
秦大嫂直接冲到秦养父的屋里,开门见山地道:“爹啊,咱们家养了傻子二十多年,
总不能白白养了吧?
养大一个傻子要费多大的劲儿?
傻子吃了咱家多少粮食?
总不能真这么算了吧,傻子他奶奶和他妈来了,就在傻子家里住着,你无论如何得去向她们把抚养费要回来,
咱也不讹人,让他们家给三千块钱这事儿就了了。”
秦养父眼珠子一转,反问道:“你咋不自己去问傻子家要钱呢?
我一个瘫子,万一被人家打死了咋办?”
秦大嫂撇了撇嘴角,不屑地说:“谁还不死了?你活了五十多年也该活够本了,
万一你被打死了,我跟大柱还能向傻子家里多要一笔钱,
你孙子牛蛋娶媳妇的钱不就有了?
一把年纪了咋还没活明白?”
秦养父气得直翻白眼,又问:“我要的钱自然全都是我的,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花!”
秦大嫂学着他的样子翻了几个白眼,嘿嘿冷笑:“死老头子,你咋就这么自私呢?
有钱不给儿子花、不给孙子花,只顾你自己,
你连屎尿都在弄在裤子里,还想着花钱?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花钱的命?”
秦养父气得花白胡子抖了抖。
他吹胡子瞪眼地说:“你赶紧滚,你有本事就自己去问人家要钱去,
要到了你就花,要不到,你还当你的穷鬼,跟我不相干!”
秦大嫂火气上来了,摁着秦养父“啪啪”抽了他两耳光,嘴里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你?跟我犟嘴,有你好受的!”
打完之后,强行抓着秦养父的两只脚,连拉带拽,硬是把人从陈婶儿家里拖到了秦家老宅门口。
又指着秦养父的鼻子威胁:“你要是拿不到钱,我一天抽你十个嘴巴子,
不抽死你不算完!”
秦养父浑浊地眸子里泛出一道冷光,对陈锦棠道:“我是腰坏了,又不是脑子坏了,
就算你们把钱给了我,也是被那畜生一家子拿去花了,
你跟傻子倒算有几分良心,
你们能雇人把我养到死,就已经是报答了秦家的养育之恩,
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他说的是实话。
他住在陈婶儿家里,每天虽是粗茶淡饭,但是吃得饱饱的,陈婶儿两口子人都勤快,
他要拉要尿了,只要两口子在家,一定会及时把尿桶提到家里给他解决。
他们上工的时候,家里的小儿子也会给他提尿桶。
他再也不用整天泡在屎尿里。
陈婶儿两口子又不是搞慈善的,要不是傻子给了他们钱,他们能白照顾他?
所以,他现在丝毫不愿得罪陈锦棠和傻子家里人。
陈锦棠:“算你识相!”
秦养父一家子都是自私自利之人,他们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从自己个人利益出发。
秦养父放弃问蒋家要钱,无非是知道就算拿到了钱,也会被秦大柱两口子抢走,
陈锦棠和傻子也会弃他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