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到小学六年级,班主任们都面临升学的压力,这种压力同样给到了家长们,课外补习成为了学生们的噩梦,美好的周六一去不复返。
星宇住在郊区的村里,自然去到城北的老师家里路程要远得多,他不仅要经过绮丽的家,还要绕道经过张峰的家属大院,值得庆幸的是爷爷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有了自行车,星宇可开心了,不仅不用走那么远的路,还可以踏着自行车感受风拂过脸颊的感觉。
今天可是补习的第一个周末,他跟绮丽,张峰约好一起前往老师家。到了绮丽家门口,星宇提拉着嗓门:“绮丽走不走啊”,听到一声马上,星宇停下自行车踮着脚尖尽量保持平衡,绮丽家离学校最近,但是星宇和张峰从未去过绮丽家,如果放学绮丽总是推脱着说家里不方便。
听见绮丽急促的脚步声,星宇拉回思绪,突然一个年轻的女人出现在绮丽身后,只见她鼻梁上挎着一副眼镜,两眉中间一道深深的痕迹,嘴唇上薄下厚,气势汹汹,她上下打量着星宇,额头的那根悬针纹越来越深,仿佛要把星宇活生生剥了去,绮丽自然的拉着星宇的衣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却被这位女人一把拉下来,“年纪小小,就跟男孩子厮混,你是不要脸么?”
星宇从未见过如此阵势,吓得直接从自行车座椅上下来,结巴的解释到:“阿阿姨,不是这样的,补习的老师家庭比较远,我跟我跟绮丽是好朋友,我接她一起去补习”,此时绮丽早已红了眼,
“你今天哪也不许去,就在家做作业,我守着你!”
“我要去老师那补习”
“不准去”
“我要去”
“你去试试看!”
绮丽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同时挎着书包往家跑起,阿姨回过头来顺势叫星宇以后别来打扰绮丽,都是你们这些坏孩子耽误了绮丽的学习,说着扭头回去了。
星宇被这突然的阵仗待在原地,晃过神来,蹬着自行车,就连平时上坡比较费劲的马路他都没感觉到,他想立马与张峰汇合,告知绮丽的悲惨境遇,想出好点子来拯救绮丽。
到了张峰家院门口,张峰早已推着自行车等在门口了,星宇慌慌张张的好不容易把刚才发生的描述了一遍,张峰也毫无办法,两人只能先前往老师那补习,待补习结束再想办法去绮丽家看看。好不容易熬到补习结束,已然是下午四点,老师又分发给每人一张试题,张峰灵机一动,不如也给绮丽带试题回去,这样也有机会去看看情况,星宇大赞此办法甚好,这个理由也比较正当。
两人忐忑不安的走进胡同,看着小院里晾晒着绮丽平时穿着的裙子,犹豫了好一会,连怎么开口都演练了一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开门的正式绮丽,绮丽吃惊的望着他们两,有些错愕的让他们两进来,星宇和张峰刚跨进屋子,绮丽迅速的将门关上。
“我妈去买菜了,她很快会回来,你们有啥事快说吧”
“这是老师今天补习留下的试题,给你拿了一份”,星宇赶忙将试题递给她
“你还好吧,阿姨没为难你吧”
“还好,我习惯了”,这句短短的回复透露着无奈和心塞。
虽然绮丽语气平淡,但是星宇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甚至带有一点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小孩的绝望,不知道说什么能让绮丽感觉好一点,他环顾四周,绮丽背后的窗户上的玻璃四分五裂的模样,仅仅靠一张塑料胶袋勉强维系着,窗台上缺了一个口的花盆似乎是某场争吵后的幸存者
“你妈会打你么?”星宇脱口而出,听到这句话时,绮丽低垂的双眼突然露出震惊的眼神,还没等开口,张峰就急吼吼的回应上了,
“不可能吧,我妈说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是她了,她从来没打过我,倒是我爸揍过我好几回”
绮丽震惊的眼神在张峰的回话后又耷拉下去,她捏着那张试题沉默了一会,哽咽着低声说道,你们快走吧,等一下我妈就回来了,周一见,说着就把星宇和张峰往门外推。
回家路上,星宇低锁着眉头,他想起了姐姐,从他记事起,姐姐偶尔会被母亲揍得满脸鼻血,他不明白原因。在他的印象中,姐姐啥也没做,母亲会突然暴怒,像一头发疯的母老虎,接着会是一阵狂风暴雨的巴掌,姐姐被打得哇哇大叫,光听手掌拍打的声音和频率就知道很疼,即使他从来没有被母亲这样揍过,但心有余悸,一般这个时候他会躲起来,远远的看着,但是半天过后,他就会觉得世上只有妈妈好现在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仇恨,就如同他看到乖乖女绮丽被她母亲粗暴的对待时,他特别有一种想要把绮丽母亲推开的冲动,那母亲那样殴打姐姐又是为什么呢,母亲又是因为什么仇恨自己的姐姐呢?他满脑疑惑,又很不开心,垂头丧气的度过了困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