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小米像往常一样应答,“那你快点儿,我也想洗洗。”
“行,”贺文钊没发现异样,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
水声停止后,姜小米站在门外,听里头的动静。
贺文钊发现短袖没拿,便把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媳妇儿,帮我衣服拿一下。”
“你一个男人,怎么还怕羞了?”姜小米奇怪道,“我把大门关上,你直接出来不就行了。”
“不行啊,媳妇儿,我怕羞。”
“行了吧。”姜小米信了就有鬼了,“快出来,我也要洗洗了。”
“小米,老婆,”贺文钊在浴室里央求,“麻烦你把衣服给我,谢谢你了,小祖宗。”
姜小米自是站着不动的。
贺文钊又喊了一句,没得到回应。
他便偷偷探出头,没看到姜小米,于是开了门,大胆地走出来。
姜小米就站在厨房的位置,他出来时,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背上有一条淤青,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棒子。
“你转身过来,”她忽然出声。
贺文钊吓了一跳,终究是瞒不过去了,便转过身来,“怎么了?”
“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伤?没有啊……”
“贺文钊,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不是?”姜小米很生气,“快点说,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没打架,是被掉下来的竹竿打到了,”贺文钊说道,“我是书记,能和人打架吗?”
“那是被人打喽?谁?景阳?”
贺文钊目光
闪躲,“好了,别瞎猜了,就是被竹竿砸到了一下,你知道的,加工区生人勿进,不是没道理的。”
可他是个老员工了,不是不知道厂里的危险性的,怎么可能会被竹竿砸到。
“你没说实话,”姜小米说道,“我自己去找景阳吧。”
“小米……”
“孟洋给你拿了红枣,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说么,好好的,黄鼠狼怎么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思,肯定是为了看你的笑话。”
贺文钊去拿了短袖穿上,“景阳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偷袭了我一下,当时孟洋也是在场的,所以特地过来看望我。这件事情别去追究了,于静还在教书呢,说多了她也担心,怎么和你分担教书工作?”
“我去找景阳,”姜小米就不相信了,做人还能这样理直气壮了。
没能力,就是没能力,妄想通过关系达到目的,真的很无耻。
“媳妇儿,不要……”
“别拦着我。”姜小米很生气,“于静是于静,我不会把气撒在她的身上,至于景阳,留在家属区是个定时炸弹,万一那天拿着的是刀,你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小米,你听话,我真的没事,”贺文钊差点拦不住她,直接把她拉进房间,“我说没事就没事,你怎么那么执拗?”
“我执拗?”姜小米忽然冷静下来,“我为你好,你还说我执拗?行啊,贺文钊,你现在真是不把我的关心当成一回事情了,是吧
?我不管你死活了。”
贺文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早点睡觉。”
“你干什么去?”
“我去办公室睡。”
行啊,长本事了,居然还去办公室睡觉。
姜小米待他出门就把门关上了。
以为他就是开个玩笑,嘴上说说的,谁知道人真的走了。
还好是去办公室,非员工,厂区未必能进得去。
她得去景阳家看看,大道理不会说,但是小道理还是要说清楚的,贺文钊有个好歹,她就去和他景阳拼命。
天气热了,家属区走动的人多了。
姜小米从走动的人群之中一下子就认出了景阳。
他自顾走着,好像很有目的性。
姜小米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孟洋拉着贺文钊聊天。
该死的,不会这么巧吧。
姜小米加快脚步,以为哪怕自己慢一步,孟洋也会提醒贺文钊小心背后。
可是,他没提醒,好像完全没看到景阳一样。
他不是不知道景阳和贺文钊之间的恩怨。
这样的熟视无睹,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希望贺文钊出事。
“景阳,”姜小米大喊,“你站住。”
景阳哪里想到姜小米突然冒出来,现在是进退两难。
但是该做的,他害死要做的。
手里的小刀暗哑无光,但是插进人的身体,足以让人身体受罪。
贺文钊反应过来时,景阳已经把刀刺向他了。
好在,他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握住了景阳的手,把小刀夺了过来,“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