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还是第一回被拒之门外的。
贺文钊去山上了?
“不对啊,赵厂,今天不是他上山啊?”
“小米老师记性真好,是不是老贺上山都记得,”赵庆瞄了眼办公室的门,故意说道,“小米老师对我们贺厂很上心啊?”
“这话说的……”姜小米的确已经把贺文钊上班的时间记在了心里,“他可是我靠山,我可不得上心点。”
“就没点别的?”
“别的?什么呀?”姜小米留意到赵庆在故意套她的话。
好家伙,刚才一着急,差点露馅了。
“就是那个……那个……”赵庆挤眉弄眼,语气十分暧昧。
他就不相信姜小米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哪个呀?”姜小米‘苦恼’道,“赵厂,你就直接说吧,我脑袋都要想破了。”
“算了,”赵庆放弃了,“没什么了,我先去忙了。”
再耽误下去,那刘姐要自己送到总厂了。
“行,那麻烦赵厂送饭盒给贺厂了,别浪费了,浪费了可惜,”姜小米把饭盒送到赵庆手里就离开了。
赵庆往地上一搁,赶忙去追郑妍,顺便让她把人带走。
于静跟死了爹妈一样丧着脸, 连上课都没精神,让孩子们自己玩了。
“小米老师,就不能和贺厂他们说说,我表姑她不是故意的。”
“于老师,如果昨晚不是贺厂发现水井有问题,你今天吃了有泻药的水,后果会是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姜小米真不知道于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刘姐放泻药都没想到她这个表侄女,她居然在这儿为刘姐求情了。
“这不是都没事了么,”于静唉声叹气,望着操场发呆,想想以后不能去小卖部占便宜,心里十分失落。
郑妍的车里,刘姐也是耷拉着脑袋,打不起精神来。
“这么点事情都不明白,真没用。”郑妍还为自己花了那点钱而可惜,“下山后,我放你下来,你自己回去吧。”
“郑会计,我现在没工作了,你让我上哪儿呀?是你让我干的坏事,对不对?”刘姐抬眼,偷偷瞄郑妍。
这么漂亮的女同志,干坏事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看不出来。
“可你没成功啊,拿了我的钱,还想我怎么着?”郑妍的胃翻江倒海地难受,一手抵着腹部,尽量缓解呕吐的症状,“姜小米和贺文钊也没误会产生,两件事情,你一件都没办好,你还哈意思说。”
“那姜小米是个犟头,古怪得很,”刘姐为自己找理由,“郑会计要真的喜欢我们贺厂,这好办啊……”
听了刘姐想的办法,郑妍的心理好像舒服一些了,“行啊,你要将功补过,我给你机会,不过这次不能再办砸了。”
“知道,知道,”刘姐欢天喜地地应下。
以为下了山,郑妍会对她有所安排,所知道车门一开,就让她滚了。
“郑会计……”
“怎么样,还很不舒服吗?”一个男人坐进了汽车,对郑妍嘘寒问暖。
刘姐看了一眼,以为自己看花了,可他确实是景阳。
他怎么会对郑妍这么关心?
“小景,你有些日子没上山看小静了,”刘姐提醒景阳。
景阳回头看了眼,关上车门,汽车就开走了。
“这……怎么回事,”刘姐呆在了原地。
活了四十年,车里这点清醒还是看得懂的,这景阳大概是和郑妍攀上关系了。
但是一个女同志,一个男同志,关系怎么会清白?
“算了,算了,我还是想管好自己吧,”刘姐看着面前空空的马路,心里凉凉的,“我就不信我还不如一个景阳。”
刘姐的离开让于静难受得很久,没了亲戚在山上照应,她尤为想念景阳。
等到中午赵庆开了办公室的门,她便去给景阳妈打电话。
说了几句,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婶子,我手里就三十多块钱了,要攒着给孩子买面料做衣服,还有我自个儿坐月子要吃喝,哪里还有还有钱借你啊?……你给景阳带个话,让他给我带点面料,我好准备给孩子裁衣服……”
也不知道景阳妈说了什么,于静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于老师好事将近啦?”
“差不多了,”于静回道,“回头我请赵厂喝喜酒。”
“那我可就等着了,”赵庆敷衍了两句就去干其他事情去了。
于静打了个电话后人又活过来了,又是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转变之快,让姜小米诧异。
“于老师,你捡到钱啦?”
“景阳妈说让景阳过来看我,我……我……”于静连忙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我这脸是不是长雀斑了呀?我脖子是不是粗了?我胖了吗?有双下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