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黄汤让姜小米很快就睡着了,就是睡梦中不太安稳,好像一头扎进了水里,怎么也游不上来。
“救命~~救命~~”
“小米,醒醒,”贺文钊听到动静,忙推门进去,看到她双手无力地抓取,便让她抓着自己的胳膊。
姜小米这才安静下来,抱住浮木似地紧紧抓牢,又沉沉睡去。
贺文钊只好在她边上躺下,听她轻轻的鼾声,心里竟也是平静无比。
姜小米迷迷糊糊要醒时,发现身边有人的,最后那点睡意突然消失,整个人清醒过来。
但是她不敢睁开眼睛。
昨晚那个梦她还有点印象,好像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才安稳下来的。
应该是她拽着贺文钊,他没走成。
这个时候睁开眼睛,应该不太好吧。
“老贺,醒了没?快出来,有事情找你说,”赵庆在外头敲门。
贺文钊在心里骂他来的不是时候,这边小心翼翼地拿掉姜小米的手,开门出去了。
“这一大清早的……”
“你从屋里出来的?”赵庆看到房门开着一条缝,忽然惊讶道,“你们俩昨晚睡一起了,可以啊,老贺,我还愁怎么帮你……”
“闭嘴行不行?”贺文钊只觉得聒噪,“有话快说。”
说完,去后院洗漱。
赵庆跟着进去,看到拿着水杯,挤上牙膏,又背着一条新毛巾,不由揶揄,“可以啊,老贺,你现在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跟变了个人似地,如果再把胡须剃一剃,多少女同志被你迷倒。”
“你是来夸我的?”贺文钊满嘴泡沫,“如果你是来夸我的,等我去办公室,坐那里让你好好夸。”
“不是……我是来说正事儿的,”赵庆忙道,“总部让我俩今天都过去,我琢磨着不是什么好事儿,你看……”
“怕什么,”贺文钊吐了一口水,思忖后道,“让我们俩去我们就去,不去倒显得我们怕他们了。”
“别吧,老贺,你先听我说,”赵庆解释道,“这事儿和老总的女儿有关系,我们怎么说都是错的,这个责任,还是不要追究了,就这么算了。我们俩就去表个态,你看怎么样?”
“不追究了?就随便郑妍以权谋私?”贺文钊拼命把牙刷往牙杯里搅和,好像要把心中的怒气都搅出来倒掉,“你看这山是什么地方?它是国家的财产,怎么可能随便她肆意破坏。”
“不是……老贺,你先听我说,”赵庆回头厨房的方向看,小声说道,“你和郑妍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吧?真的要追究下去,你俩那点事情都给掏出来,对你没好处吧?”
这话让贺文钊怔住。
他是凭着能力坐上厂长的位置,虽然和郑妍的事情也就是短短两天,可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
“你就当是为了小米老师,”赵庆小声道。
“走一趟就走一趟,”贺文钊道,“这一次就这么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不手软,哪怕赌上自己的前途。”
“这就对了么,”赵庆松了口气,笑着拍他的背,“放心,也就这一次,没有下回。”
贺文钊见他那狗腿的样子,忍不住朝他翻白眼儿,“去车上等着我,别杵在这儿了。”
“老贺,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小米老师到底走到哪一步了?”赵庆问道,“作为这厂里的支书,我也是有责任提醒你的,你小子可别把孩子整出来再结婚,这对人家小米老师不是好事。”
“狗嘴吐不出象牙,”贺文钊压根不理他,洗了脸后把毛巾晒好再出门。
“真是个好习惯,”赵庆忍不住夸奖,“自从你和小米老师住在一起之后,越来越注意个人形象了。”
“我以前有这么不堪吗?”
“当然,至少你用上了新毛巾,”赵庆调侃道,“你那毛巾我早就想给你丢了。”
“滚!”贺文钊朝他身后踢一脚,“你先去车上等我,我有点事情交代给小米。”
“还不依不舍了,”赵庆笑得煞有其事,“行行行,我在车上等你去。”
贺文钊等他走了才推门进去。
姜小米本来就醒了,便就不装睡了,“我好像听到赵厂的声音了。”
“我们俩去一趟总厂,”贺文钊坐在床沿上,想下了说道,“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回,就是我怕有什么事情,他们打电话也找不到我,就乱了方寸,你替我看着点儿,行不?”
“我……我行吗?”她就是个老师。
“你有文化,也懂道理,”贺文钊说道,“你说什么,他们能听一点。”
对她的能力居然这么肯定?
姜小米应下了,“那你快去快回。”
早读课和课间操的时间全部被姜小米往后挪了,七点半开始把应该上的课上掉,抽出时间在厂区家属区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