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节奏感十足的战鼓声,披着破烂皮甲的炮灰营率先对卢奴城发起了进攻。
与此同时,佯攻西门的张郃亦是开始了象征性的进攻。
赵云率领骑兵游走于南北二门,不断放箭袭扰着城头的守军。
平头哥乐进正在攥着战刀等候良机,但看样子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坐镇中军的苏烈满脸从容,在其身后,两杆大旗迎风飘扬。
稍高些的上书“刘”字,另一杆则是写着“苏”字。
……
确定了幽州军的主攻方向后,李皮果断带着两千兵马来到了东门的城墙上。
余下的两千人被李皮交给了李坚,叫他随时视情况策应支援。
随即李皮又从西、南、北三门各抽调了五百人前往东门,如此东门便有了六千守军。
如此西门的守军便剩下了两千,南北两门各一千。
李皮亲自把守东门,林木则是被派往了西门。
……
看着城下这群穿着破烂皮甲、拎着各式各样兵刃的家伙,李皮很容易便猜出了这群人的身份,
这年头派炮灰打前阵乃是司空见惯之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各将麾下的兵马都是宝贝,但炮灰可不是!
所以面对这波试探性的进攻,李皮虽然有点慌但程度十分有限。
可李皮也知道这些炮灰不过是开胃菜,真正的考验待会才会到来。
“各部听我命令!”看着城下不断推进的炮灰,李皮扭头吩咐道。
听了李皮的话,城头上的守军和青壮俱是有些紧张,因为他们当中有超过七成的人都没上过战场。
青壮自不用提,而此地的守军也不过是一群郡兵,战斗力弱的可怜,打过仗的人说破天也就两千出头。
其中见过血的更是少的可怜,所以李皮这仗真挺难打的。
上述的见过血不是指看过同伴或敌人被干死,而是手上有人命的。
冀州的环境相对安全,所以此地的郡兵也要比边军安逸的多,但随之而来的代价便是战斗力低下。
毕竟世上没有两全法,总不能一边安逸的养着大爷,然后战斗力还一边蹭蹭往上涨吧?
各地边军的强悍战力纯是拿命换来的,世人只看得到边军的骁勇凶悍,却看不到那些埋骨他乡的苦命人。
诚然,随便拎出一个边军来就能暴锤个寻常士兵,可几场仗过后,名边军却未必见得活下来一人。
人家拿命换来的东西,这没什么可羡慕的。
如此一来,百战老卒便显得尤为珍贵。
当然了,百战老卒只是一个虚称,作为一名边军,能活着打完几场仗便可以升官。
能活过十场的老兵油子基本手上都有百八十条人命,再不济也能做到曲长,十分不会做人的也能捞个屯长当当,这种情况下他们便不用每次打仗都冲在最前边了。
要是真能活着打过一百场仗,莫说是军司马,就是当个校尉也不为过。
即便他们从没练过武,但人的本能同样是一种杀敌的利器。
丰富无比的搏杀经验使得老卒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获利最大的行为,他们的本能行为会干净利落的斩掉敌人,同时躲避敌人的进攻,亦或是以轻伤换命。
换而言之,他们的本能会让他们以光速权衡利弊,然后做出最优选择,这便是老卒的含金量。
若是李皮手下有一万老卒,苏烈想啃下这块硬骨头得付出很惨重的代价,只可惜这世上没那么多的如果。
战鼓声愈发急促,炮灰们的脚步随之加快,督军队在后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放箭格杀逃兵。
“弓弩手,准备!”见敌军即将进入射程,李皮下令道。
伴随着李皮的一声高喝,城头的弓弩手弯弓搭箭瞄向了城下的敌军。
待冲在最前面的炮灰进入射程后,李皮立即下达了放箭的命令:“射!”
“咻咻咻!”
伴随着阵阵破空声,乌泱泱的箭雨腾空而起随即快速降落。
黑压压的箭矢迎面而来,锋锐的箭头毫无阻碍的破开了炮灰们那残破不堪的皮甲。
上百名炮灰中箭仰面倒地,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他们直吸冷气。
倒地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但惊恐之余却又夹杂着一丝解脱般的释然。
我这一生,便到此为止了吧?
此时此刻,百感交集的炮灰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
当初若是卖力干活,或许今日我便不用死了吧?
似乎跟丢掉性命相比,出力干活也并非无法接受。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失去后的追悔莫及跟坟头烧报纸一般廉价,且毫无用处。
看着炮灰们如同割稻子一般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