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顾佳紧紧抿着唇，对于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她连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觉得胸闷心痛到无法呼吸。
顾健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下，微微低头后，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佳佳，我毕竟是你爸爸。我终究也有老的一天。等我死了，这些东西，终究还是要留给你和尧尧的。你又何必与爸爸对付公堂呢？”
顾佳只觉得这句话十分可笑，她自嘲地笑了一声，回过头，红着眼睛问：“在你心里，可曾真心实意地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这句话一出口，果然还是气到了顾健，他挥手就想要动手打顾佳。
沈牧却立即伸臂挡在了她的身前。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你还想像打妈妈一样打我吗？你可真是一个好父亲！”顾佳冷笑道说。
酒店里终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顾健看了看自己的布满深纹的手掌，收回了手。
“佳佳，在爸爸的心里，是有你的。”顾健还在说着感动他自己的话，尝试打感情牌。
“够了！别再说这些骗人的鬼话了！”顾佳说完，转身就要走。
“佳佳！”顾健叫道。
沈牧放下手臂，后退了半步，对顾健说：“既然已经决定要上法庭，就请顾先生不要再骚扰我的委托人。后天，我们会如期到庭！”
说完，沈牧转身就要走。
蒋荣却突然叫住沈牧：“沈律师，事到如今，你手上的最核心的遗嘱一旦验证为假，只怕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到另外一张王牌了。我劝你还是……”
“蒋律师这么为我考虑，我沈牧倒是该好好谢谢你！再见！”沈牧转过身气力十足地说完后，回过身快步离开，去追顾佳。
从酒店包间里一出来，顾佳终于还是觉得心跳加速，只觉得呼吸不畅，大口大口地喘气。
沈牧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顾佳站在酒店大门口旁边的垃圾桶前，一阵干呕之后，重新直起身。
“回去吧！”沈牧开口道。
顾佳点点头。
“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开车。”沈牧将自己外套脱下，给她披上后，去停车场开车。
顾佳走下台阶，等了一会儿，天空开始下雨。
雨水很快浸湿了顾佳的头发，顾佳裹紧了沈牧的外套，耐心等着。
四楼包间里的韩玎、蒋荣还站在窗口，看着顾佳淋雨，韩玎挑了挑眉头，轻叹一声后，转过身一边坐下一边对顾健说：“女儿还在外面淋雨，你不预备出去送把伞吗？”
顾健看向玻璃窗外，天色暗下来，雨水不算太大。
没了顾佳和沈牧，他才好奇起韩玎这个人，问蒋荣道：“蒋律师，这位是谁？”
蒋荣笑了一下，从窗口走过来，坐回自己的位置，对顾健说：“这位是韩女士。至于她是谁？你不必多问，做好该做的事。”
顾健观察了韩玎两眼，只见她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绝非一般人。只怕是蒋荣背后的女人。
这个时候，他不敢丝毫怠慢，忙尴尬地笑了一下，说：“知道了。”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看看你女儿？”韩玎催促道。
顾健看着一桌子好菜，脸部肌肉异常，将外套挂在手臂上，从包间里出来。
他刚走到门口，就见沈牧的车子到了。
披着沈牧外套的顾佳，头发虽然已经湿了，但沈牧却从驾驶位上下来，绕过车前身，用手挡着雨，给顾佳开车门。
顾佳坐上去后，沈牧用力关上了车门，两人似乎在车里说了一句话后，车子开走了。
此时的顾健，不知所措，包间是回不去了，只好自己又淋雨打车回去。
沈牧从给顾佳关上车门后，便就从车窗的反射中看到了顾健，他们的车子才开了没多远，担心蒋荣派顾健跟踪，他时不时地从透视镜里看看身后的出租车，连饶了两个路口后，见他去了别的路口后，才问：“是送你回家，还是去医院？”
“医院。”顾佳说，离开医院这么长时间，留妈妈一个人，她很担心。
“好。”
沈牧知道顾佳情绪不太好，不敢多问，但临出酒店时，顾健的那句话，却极有可能是翻案的真正王牌。
“师父……”
“佳佳……”
两人默契地同时开口叫道，见对方都有话要说时，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这次，顾佳闭上嘴巴，盯着沈牧，等他开口。
沈牧看着她这个样子，哭笑不得。
顿了顿，他才说：“我是想问，你爷爷和你奶奶都过世了吗？”
此话一出，顾佳只是简单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十年前，爷爷去世，奶奶也就跟着一起失踪了。多半……师父的意思是……”
沈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