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艳阳,照耀在江封这张惨白的脸上,再不复因为自诩帝京军校阁老身份,而自持人上之人的傲然。
洛洪等人面面相觑,没谁能想得到雪原王会选择如此决然的方式来处置江封。
你江封自持帝京军校阁老,高人一等,不将芸芸众生放在眼里。
更不担心,那怕多年行事东窗事发,会获罪下狱,落的晚年凄惨的局面。
反正,以他江封的人脉,再不济也能明哲保身,将自己保全下来。
那好,你就务须回到上京去了。
下到苏城,就永远的留在苏城。
这时候,在场的人才真正的算是反应过来。
那个从北方雪原走出来的军无敌卓九城,何曾让人失望过,又何曾的对谁妥协过半分。
这让洛洪的心绪忽然漂浮到一年前。
那时候他并非在军建部任职,而是在军需库。
去年今时,雪原王大势已成,以二百八十万雪原铁骑强势北上,试图一举打崩北狼皇朝。
天子堂眼看北狼皇朝元气大伤,非二十年不能修生养息过来,开始生出了另外的心思。
崩一个皇朝,出一个绝世权臣,对天子堂来说并不算好事。
以各种理由,拖沓前线物资,试图让雪原铁骑后勤供应不足,而不得不撤军。
然后利
用北狼皇朝和雪原铁骑相处掣肘,达到制衡的目的,不让这位横空出世,燎原北方雪原的一代名将坐大,裂土划疆。
那时候,整个上京权贵都在看卓九城的好戏。
鸟尽弓藏。
只等卓九城不得不撤回北方雪原,然后顺势以此败势削掉卓九城的一些兵权,防止其坐大。
一个打仗的武夫,安心做一条听话的看家犬多好,何必非要打下旷世功勋,执宰一方生杀大权。
可这位怎么做的?
下令后方集结五十万大军,行兵到驿站口。
并手书北方军权大印,三天时间送抵天子堂。
军需送不来,他派兵到上京来取,如此简单。
天子堂被迫将军需送抵驿站口。
他洛洪也在其中。
那一天,他亲眼见到了五十万无敌北方的雪原铁骑,那密密麻麻的战旗,那一声动彻云霄的‘杀’字大字!
就齐声嘶吼了那么一声,他们这些送军需的将兵,一半腿软,一成尿了裤子。
那一幕,洛洪这辈子大概也忘记不了。
也是那一天之后,让洛洪觉得,大抵能打败雪原铁骑的军队,还没出生。
就皇卫军而言,同等兵力下,怕是一个照面就得溃军!
百姓不知道情况,对那件事的概念只以为是天子堂军需吃紧,
筹措迟了半个月,而雪原王直接就派大军去迎接,小题大做。
但真假之事,不需要向外人道。
只说骄兵,只说悍将!
能被北方这群雪狼奉为王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优柔寡断,行事瞻前顾后之人。
江封太错估了雪原王,自以为常理度之,并不算威胁。
此刻,江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致命的错误,咽下了几口唾沫,据理力争,但语态已经放低了下来,不敢再硬头皮叫板,“卓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江封犯下大罪,也有大华律法处置,还请卓王不要逾越!”
“现在谈律法,晚了。”
卓云冷笑,负手看着这片青空,天蓝一半,凝聚不散的灰色烟云也占了一半,“本王杀了你,这片乌云天或许会多一分晴朗。”
“大华江山,不缺乏你这奴役百姓的恶徒,本王看不过来,也杀不过来。可江封,你在本王眼前晃悠,那就是你活该了。”
“七曜!”
“明白!”薛七曜招手,立马来人将江封以及萧北辰羁押了起来。
在场这些拱卫秩序的士兵是上面调派过来的士兵,但面对北方七杀殿堂的殿主,则顺利成章的便换了主事人。
更何妨,还有一尊王爷在。
披头散发的江封,惨笑不跌。
在此之前,他做梦也想不到,今天本来下苏城是为了给萧北辰这个学生处理麻烦,结果来带着把自己的搭进去了。
看这样子,必死无疑。
江封一瞬沧桑的瞳孔,鼓的很大,“卓王,在死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合理的要求。”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老夫今日回来给萧北辰站台,处理尾巴?若是老夫不来苏城,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
若是的话,那这位年纪轻轻已经位极人臣的卓王,城府就太可怕了。
卓云冷眼一撇,“这世上没有如何,也不需要去假设。”
薛七曜下令,“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