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眉头微蹙,看一圈屋内的人,方时章确实不在,邵月也不在。
但是这关她什么事?凭什么说她是装病?她生病不都是因为她那宝贝儿子!
“镜子儿媳自然会照,但是在那之前,母亲不如自己先照照。”
“你!”老夫人捂着心口,拐杖一下一下的敲着地面,一副气急攻心的样子。
旁边的人倒是急了,赶忙叫正在煎药的郎中来看看老夫人。
柳溪把头扭到一边,老夫人从前也是在乡下住着,那些村口的老太太身体比她都好,哪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就要气出病来了。
方时章和邵月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柳溪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娘捂着心口正让郎中把脉。
方时章沉重的吐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来柳溪的院子,却不想是这种情况。
“娘,没事吧?”方时章先确认自己母亲没有大碍。
见儿子来了,老夫人把心口捂的更紧了,伸出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床上的柳溪。
柳溪看她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她不是没想过要巴结老夫人,老夫人是这府里最年长的,柳溪原本是想要日日亲近老夫人,搞好关系,让说话份量最重的人站在她这边。
但是尝试了很多次,柳溪终于醒悟过来,她再怎么讨老夫人欢心,老夫人也绝不会喜欢她。
从前在乡下她便是看中了家里没个干活的,帮她葬了爹娘,一分钱不花把媳妇娶进了门,他们家最差的时候都瞧不上柳溪,更别说如今飞黄腾达了。
现在还有个邵月,定北侯家的女儿下嫁给她们家,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邵月虽是庶女,但是人人都知道,定北侯家的这个庶女是从小寄养在正室名下,由老夫人一手带大的,攀上定北侯这门亲事,以后对方时章的仕途也大有益处,老夫人看邵月,自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老夫人并无大碍,好生休息便是。”
听到郎中这么说,方时章便也松了口气,“都先回去吧。”
方时章开口,其他人也不便再说什么,邵月见方时章不打算走的样子,忍不住皱眉,“方郎不回去休息?”
“我在这等会儿,等她退热了再走。”方时章说着,搬了把凳子坐在床边。
邵月嘴唇微动,视线如同两把剑一般刺向床榻上正赌气的柳溪。
“方郎好好陪着姐姐,也要记着歇息,明日还要上朝。”
邵月一口一个方郎听得柳溪一身鸡皮疙瘩。等人都走了,方时章才缓缓开口道:“你脖子不累吗?”
“……”柳溪直直躺下,把被子拉过头顶将整个人都包起来。
“把药喝了。”
“不喝。”中药那么苦,当她傻啊?她就发个烧,没到要喝中药那一步。
“喝了。”
“你放那,我待会儿自己喝。”柳溪的声音通过被子闷闷的传出来。
等了一会儿,被子外面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柳溪拉下被子,眼前的男人端着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柳溪呼吸一窒,一方面是被吓到了,另一方面是……长得真是帅啊!
“放那,我待会儿会喝的。”柳溪看向他手中的那碗黑漆漆的药,喝中药的痛苦她至今历历在目。
“溪儿!”
柳溪端过他手里的那碗药一饮而尽,“行了吧!”而后飞速盖上被子,在被子里苦的龇牙咧嘴,真苦啊,比她的命还苦。
方时章看她这模样无奈笑道:“行,你好好休息。”
因她生病,方时章说了这几天可以不去给老夫人请安,不用早起柳溪可太开心了。
一觉睡到晌午,柳溪慢悠悠的起来吃饭,吃完又躺回床上。
她觉得得找点事情充实一下自己,不然日日这般,太荒废了,万一被赶走也没个活下去的生计。
绣绣东西?可她连十字绣都费劲。练练字?那毛笔字不得给她自己写急眼了。想了一大堆,最后决定去书斋,活到老学到老,得要兴教育,从学习开始准没错。
这个时候方时章应该不在府里,她倒是更加坦然的往书斋走。
柳溪从门口的书架开始,看有没有合适她看的。
柳溪一路看着,方时章到底是读书人,这书还真多,各种品类都有,甚至还有教女红的。
柳溪路过书案,见那坐着个人又被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不用上班的吗?柳溪开始后悔自己不先打听一下就过来。
“我应该在哪?”方时章没想到柳溪会来书斋,她是不认字的。
今日柳溪穿着粉色圆领短衫搭着月白裙子,显得格外俏皮。方时章的视线扫过她的衣裙,最后落在她怀里的那两本书上。
“拿的什么书?”方时章只是好奇,自己这不认字的夫人会看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