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玉芽比窦凌霄大三个月,等七月份就满十六岁了。
她跟原身是好友,俩人知无不言,所以窦凌霄很清楚她的心思。
她喜欢杜新,一个河沟村里的外姓小猎户。
听闻杜家的人是四年前逃荒来的,当时官府给他们安排在山脚茅屋里暂住。
他们一家没钱买地种粮,之后就依靠打猎讨生活,现在好像过得还凑合。
杜家只有三口人,除了杜新小猎户外,还有他爹杜山风这个老猎户以及他娘刘香娘。
这家人除了跟窦满仓家稍稍走动一二,多数时候都不爱跟村里人打交道。
他们特意在山脚下开了一条小路,平时出门也不用从村口走,大伙儿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窦玉芽能看上杜新,还是因为去年春天她上山捡菇子不小心摔下坡坎而崴了脚。
当时快中午了,附近没什么人在,她自己又爬不上坡,急的大叫了起来。
正好杜新就在树上猫着小憩,听到她求救,这便跳下来将人拉上了坡坎。
从此以后,窦玉芽心里就落下了一颗姓杜的种子,这一埋就是一年,而且越来越深。
少年慕艾最是美好,窦凌霄没遇见过爱情,但是她看过很多电视剧啊。
她笑着跟窦玉芽支招:
“一会儿见着杜新了,你不要害羞,多跟他说两句话。
他神出鬼没的,咱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他几回,你要把握机会,晓得不?”
杜新一向是独来独往的,他极少跟外人接触,想要见到他还真是不容易呢!
窦玉芽绞着衣角,羞答答的看了眼窦凌霄,复又快速地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她细声嘀咕道:
“我我一个小女娘太主动了,会不会不好啊?”
“哎呀,也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喜欢矜持扭捏的小女娘,你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又不是跟前跟后的喋喋不休,这有啥不好!”
窦凌霄快言快语的截断窦玉芽心头的不安和顾忌,她觉得女子嘛,大方得体才是根本,扭扭捏捏反而会让人觉得矫情。
窦玉芽听罢,深吸一口气吐出,红着脸点头:
“那那我尽量”
“嗯,不要紧张,打个招呼说几句话而已,绝对不会招人烦。”
俩人一起边说话边干活,看到林子里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便停下来挖一挖,倒是完全不无聊。
只是窦玉芽今天是身在此山中,醉翁之意却不在酒。
她一副心思都在杜新身上,走哪儿都要前顾后盼的张望一番,生怕错过这次的相遇。
窦凌霄却不一样,她今天是有任务的,她得采草药卖钱,还得把山里的路况摸清。
她一路走一路挖,很快就装了小半筐。
窦玉芽的心思飘太远,一直到这会子才看出端倪。
她蹙起眉瞧着窦凌霄背篓里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终于知道瞪着杏眼,好奇的问道:
“凌霄,你挖的全都不是野菜啊!
这些东西也不能吃啊,你挖这么老些打算作甚呀?”
窦凌霄把手里刚挖到的一大丛车前草和鸭拓草放入背筐里,开玩笑道:
“我都挖小半筐了你才发现,可见你这心思早跑的没边儿了。
一会儿,我必须好好瞅瞅杜新,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我得把把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居然能勾着我家玉芽念念不忘,嘿嘿嘿”
窦玉芽一瞬间脸红如滴血,她慌忙用肩膀撞了一下窦凌霄,羞涩不已的嗔怪道:
“哪有念念不忘!
你不许瞎说,不然我我就不理你啦”
小姑娘嘟着嘴鼓起腮帮子的模样可真是犹如小仓鼠一般可爱娇俏,再配上她那粉红一片的脸颊,还真是风景这边独好呢。
知她脸皮薄,窦凌霄见好就收的呵呵笑道:
“好啦好啦,我不说这些就是。
我跟你讲我背筐里的这些草药好不好?”
见窦凌霄收起玩笑之色,窦玉芽也抿着唇点头:“嗯!”
“你应该知道的,我舅舅在孙家庄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我娘虽没有学到正经医术,但她也会辨认很多草药。
再加上我爷和我爹又是花匠,他们也懂一些植物的药理,所以我对寻常草药也很熟悉。
我挖的这些都是常见和常用的草药,等清洗晾干或者炮制后是可以拿去药店卖钱的。”
窦凌霄没有胡诌,原身的舅舅确实会医术,只不过这东西传男不传女,她娘没缘分继承罢了。
她现在拿着这个当说辞,也能很好的说通自己会简单医术和识别草药的本领从何而来。
窦玉芽心思单纯,又一向跟窦凌霄交好,自然信任好友的话语。
她没有任何怀疑的亮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