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白莉神色微变,强颜欢笑道:“淮之,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她的手无助地伸了伸,露出左手手腕上一道淡淡的粉色伤疤,她盯着那道伤疤,像是说给季淮之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只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会一辈子保护我的。”她望向窗外,外面是依旧苍翠的细叶榕,只是到底是到了冬天,有些黄叶从树上飘落下来,就像她一样,身不由己。
季淮之的眸色变淡,甚至让人觉察到了一丝冷意,他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叹息一声:“白莉,人都是要向前走的,季家和白家已经没落,我们也不再是当初养尊处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其他你想要的,我会尽我所能去满足你,只是有些事情,不可能一直没有限度。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所有的事情在做之前,都必须要思考后果,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白莉,我不可能一直都装聋作哑,我也不能因为谁而伤害她。”
说罢,他不再犹豫地站起身,就要离开。
白莉第一次因季淮之的态度而感受到了恐慌,她不顾手上还打着点滴,从床上扑下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季淮之:“不要,淮之,你不要这样对我。”
她的身上很凉,抱着他的双手是那样的瘦弱,因为害怕,以至于身体都在轻轻颤抖,她哽咽着,哀求着:“是我错了,是我企图仗着两家的情义,想让你对我好一点,对不起……”
季淮之看着腰间苍白的手,目光在触及那道伤疤时,顿了一顿,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艰涩:“白莉,季家欠白家的,在几年前已经还清了。”
三年前,季淮之带着陈刚几人,已在羊城闯出了一片天地,也就在这时,白莉忽然随父母回到羊城,那时的她比起现在,行事更为张扬,到处“暗示”她是季淮之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很快就引起了季淮之对家的注意。
那时正好季淮之在跟人争一股势力,砸了许多心血和钱进去,却因为白莉被对家绑架,不得不放弃,并因此折损了许多与他一路打拼而来的兄弟。
那次事件后,有人说,季淮之冲冠一怒为红颜,连事业和兄弟都不顾了,可是只有他自己和陈刚清楚,他救白莉是为了还季家当年欠下的情。
但再大的恩情,总有还尽的一天,再深的交情,也有变质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季淮之拉开了白莉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在听到季淮之说的那一句话时,白莉就变了脸色,她知道,有些东西,她终究是永远失去了。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看了眼虚掩的病房门,最终不可控制地大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直到咳嗽使她不得不停止。
季淮之,你以为跟我撇清了关系,就能跟黎漾顺顺利利的吗?
可惜了,她刚刚可是看到我们抱在一起了!
黎漾这边问到了冯梅所在的医院,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如果是黎建海和黎耀祖陪冯梅去医院,她自然不会去管这个事,可是陪着去的是钱大姐夫妻,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一直麻烦别人。
来到医院后,她又想起季淮之送了白莉去医院,心想着他们会不会都来了同一家医院,便问了护士,结果真让她找到了。
看到虚掩的病房门,刚走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她从缝隙看过去,正好看到白莉和季淮之抱在一起的场景。
高大英俊的男人,以及身后柔弱哭泣的女人,任凭谁看了,都会夸赞一句璧人。
她期待着当中有什么误会,逼着自己又站了一会,可她亲眼看到季淮之不仅没有推开白莉,反倒把手覆了上去。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是伤心,亦或是失望,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又闷又难受。
她的喉咙也像是被人攥住,哭泣亦或是控诉,都没办法做到。
明明昨天晚上,他才说他喜欢她。
今天早上,他不惜斥巨资买下了属于他们的房子。
她信他,也曾满心欢喜地憧憬他们的未来。
黎漾一步步退了开来,决然地转身离开。
黎漾来到了冯梅的病房前,钱大姐和老姚已经给冯梅交了检查费,带着她去做完检查回来了。
好在情况不算严重,腰部肌肉和韧带牵拉损伤,还伴随着轻微的骨折,医生给做了一些治疗,让回去休息一个月,到时再来复查就行了。
冯梅却抓住了这一点,躺在床上叫苦连天,连钱大姐夫妻都给骂了进去,和他们赔钱。
钱大姐夫妻两人有怒发作不得,正憋得慌呢,黎漾就来了。
黎漾跟两人道了谢,又把医药费还给了他们,便赶紧让两人回家了。
冯梅见黎漾拿几十块钱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更加坚信她跟了季淮之之后就发达了,嚷着要黎漾给她营养费什么的。
黎漾拉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