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之挑眉:“不然?”
黎漾指了指隔壁的方向:“会不会不好?”
白莉就住在隔壁钱大姐家,她心里总有种抢了人家男人的愧疚感。
要是她不知道白莉和季淮之的关系还好,知道了还跟他睡一张床,就真有点没脸没皮了。
闻言,季淮之眼中闪过玩味的神色,他屈起一条腿,“有什么不好?”
黎漾是憋不住话的人,一鼓作气道:“我听说,白小姐跟你是青梅竹马,还是你的……你的……”
“白月光”三个字在接触到季淮之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噎了噎,没敢说出来。
季淮之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明白了小姑娘为什么自打他回家,就奇奇怪怪的举动了。
他朝她伸出手:“过来。”
昏黄的灯光,狭小的卧室,并不宽敞的床,还有半躺在床上的俊美男人朝她伸着手,黎漾控制不住地红了耳尖。
她想要逃,却依旧忐忑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季淮之轻轻一个用力,就把黎漾拉了过去。
她跌坐在床沿,与他极近的距离,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恰好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和炽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
黎漾的手像是被烫到,下意识想要抽回,却被他按住了手。
他轻笑:“慌什么?”
看到他眼中的玩味,黎漾另一只手就去打他:“我才没慌。”
却不曾想,两只手都被他握住,按在胸口。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暧昧的动作,还有彼此萦绕在鼻尖的气息,让她一时之间都不敢呼吸。
太近了,她要流鼻血了。
为了不显得怯弱,她只能盯着季淮之又长又卷的眼睫:“要说什么,赶紧说。”
季淮之不再逗她,却也没放开她,望着她闪躲的双眼,道:“我和白莉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言,黎漾有些惊讶地看向季淮之。
他从来是不喜欢解释的人,就连带白莉回来的时候,对她的介绍也只是几句话带过,她以为,是他不愿意说,是他不想让她知道。
见黎漾没有说话,季淮之继续道:“白莉的父母和我爷爷算是故交,当年季家出事的时候,白家被威胁做假证,是白莉的父亲冒着败落的风险,咬紧了牙关不松口。可是也因为这件事,白家被记恨上,最后也步上了季家的后尘。
爷爷临终前曾嘱咐我,我们欠白家的,将来一定不能忘记。”
说到这,季淮之似乎回忆起了季老爷子临终时的场景,脸上浮现怅然之色。
他很快掩下情绪,继续道:“当年白莉跟随父母离开羊城,后来她父母去世,她曾回来过一回。
这次北上,刚子正好碰到她被她表叔逼着嫁人,我们帮她逃了出来。”
季淮之看向黎漾:“她在津市已经没有亲人,于情于理,我不能不管。”
听了季淮之的话,黎漾心中也不禁唏嘘。
原来,白莉和季淮之青梅竹马是真,比这更多了一层牵绊的,是季家欠着白家的恩。
白家因护季家周全而被牵连覆灭,季家又是那样清贵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放任白家后人而不顾?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敢断定,白莉一定对季淮之有意。
那么季淮之对白莉呢?他跟她之间只是当年当不得真的情谊,还是也曾动过心?如果是后者,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了彻彻底底的第三者?她还借着自己对季淮之有恩,对他提出了那样无理的要求。
想到这,黎漾的心里只觉堵得慌。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你跟白小姐以前是怎么样,以后也应当怎么样,我都懂的。”
看着黎漾的强颜欢笑,季淮之的眉心反倒皱了起来。
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小姑娘看起来比刚才还要不开心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黎漾已经挣扎开来,从他脚边翻过,面朝里睡下,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时间不早了,晚安。”
季淮之伸出手,想要拉过她面对自己说清楚,待看到小姑娘单薄的肩膀,手僵在了半空。
他无声叹息一声,在一旁躺下:“晚安。”
第二天一早,黎漾就起来忙活了。
今天年二十九了,她打算去探望一下黎雪和孩子,然后再买一些缺漏的东西,就准备过年了。
来到厨房,刚准备忙活,院子门就敲响了。
黎漾转身去开门,院子外果然站在白莉。
白莉今天穿了一条米白色的灯芯绒长裤,搭了一件浅粉色的毛呢外套,一头长发依旧披在身后,用一个茉莉花夹夹着。
她举了举手里的早餐,笑容清浅:“黎小姐,我买了早餐,跟你们一起吃,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