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
曹文宗举起号角,他的胸口高高鼓起,号角声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响彻整个战场上空,数百骑兵沿着河岸朝敌军冲去,马蹄践踏大地,仿佛一只巨大的鼓槌,敲在每个人心上。
作为王文佐手下经验最丰富的骑将,贺拔雍并没有直接撞向敌阵,而是掠过敌军右翼的末端,抢先占据了敌军侧后方的一处高地。
面对贺拔雍突兀的举动,倭人右翼末端的阵型顿时大乱,各队倭人的首领为了避免遭遇敌方骑兵从侧后方的突袭,纷纷下令部下停止前进,调转枪头,收缩队形。而他们的举动却让己方的阵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贺拔!”元骜烈在高地上看的很清楚:“贼人那边有个缺口!”
“无妨,先静待片刻!”贺拔雍道。
“还等?大都督可还在苦战呢!”元骜烈急道。
“休得多言,退下!”贺拔雍怒道:“我才是骑将,你再多言,我便治你祸乱军心之罪!”
元骜烈心头大怒,但也知道军法严厉,只得退后。贺拔雍站在高处,观看了片刻,大声道:“元骜烈,伊吉连博德,你们二人各领五十弓骑,依照平日操练之法夹击那打着野猪旗帜的敌军,若敌军反冲,伱们便朝退回高地,不得恋战!”
元骜烈与伊吉连博德两人应了一声,各自领五十骑从高地疾驰而下,分别从南北两侧向那个打着野猪旗帜的倭人方阵掠去。那方阵约有四五百步卒,首领见敌骑同时见两个方向冲来,大惊失色,赶忙大声喊道:“快,快把长枪都挺起来,肩并肩站稳了,那些骑马的家伙没什么了不起的!”
“啊霍!”
倭人步卒们听到首领熟悉的叫喊声,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紧牙关,齐声叫喊替自己打气,挺起长枪,向同伴靠拢,形成一道道肉墙,站在这些肉墙之后,那首领才觉得安心了不少,对相邻的友军喊道:“阿鬼,我们是邻居,一定要伸手援助呀!”
“当然!”邻近的友军喊道:“你抵挡敌骑的时候,我一定会从背后攻打他们的!”
“这混账!就知道捡便宜!”那首领吐了口唾沫,也松了口气,眼见得南北两面的敌骑越来越近,他拔出佩刀举过头顶,大声喊道:“万胜!”
“万胜!”
让倭人们预料不到的是,正当他们咬紧牙关,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两队敌骑却没有冲过来,而是在己方阵前大约七八步远的距离横掠而过,几乎是同时,这些骑兵扭转身体,引满弓,向前排的矛手射出一支支箭矢,随着一声声惨叫,倭人步卒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不是面部中箭,便是咽喉胸口中箭。
“首领,首领!好多人中箭了!怎么办?”
“对呀!好几人都是脸上中箭了!”
“糟糕!敌人的骑兵又冲过来了,怎么办呀!”
眼见得敌人的骑兵兜转马头,又冲了过来,显然是要故技重施,那首领大怒,对相邻的友军喊道:“阿鬼,来帮把手吧!”
“没法帮呀!”那阿鬼喊道:“我们都是步卒,敌人却是骑马的,哪里追得上?就算追上了也是队形散乱,哪里是骑马的对手?你让你的人咬牙忍住便是,射不死几个人的!”
“阿鬼——!”那首领闻言大怒,这时伊吉连博德带着的那五十骑已经兜转回来了,他自小是在东国的庄园长大,马上弓术尤为出色,瞥见野猪旗下有人大声叫喊,引了个满弓,上半身坐起,屁股微微悬空,一箭射去。只听的一声惨叫,那倭人首领便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右肩已经中了一箭。
“首领,首领!”
“快,快把首领扶起来!”
随着一阵混乱,那首领已经被从地上扶了起来,经过检查,除了右肩中了一箭,跌了个鼻青脸肿之外,便再无他伤。一旁的郎党赶忙替他拔出箭支,包裹伤口。
“首领,首领,那些骑兵又过来了,我们已经被射死射伤了四五十人了,怎么办呀?”
“怎么办?”那首领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他爬上战马,左手拔出佩刀,喝道:“不要管那么多了,冲上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总比站着当箭靶的好!”
“啊霍!”
这队倭人齐声应和,挺起长枪,便朝元骜烈迎面杀了过去。元骜烈见状冷笑了一声,偏过马头便朝高地退去,倭人见状大喜,纷纷加快脚步冲去,却不想刚追了百余步便遇到贺拔雍迎面冲来,伊吉连博德又拦腰侧击。那倭人首领死于乱军之中,数百人皆丢下武器盔甲逃走,只留下那面被踩踏了无数马蹄印的野猪旗。
贺拔雍击溃了那股倭兵,并没有包围,而是如赶羊一般将其向敌阵赶去,那些溃兵没了首领,早已失魂落魄,不辨方向,只知道向没有敌骑的方向狂奔。很快便冲向相邻的友军,将友军冲的阵型大乱,贺拔雍的骑兵紧随其后,轻轻松松的便将那股倭人冲散,然后故技重施,将败兵赶向又一股敌军。
就这样,便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