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逍抖抖衣袖,连忙跟上,唏嘘道:“敝派是真的比较简陋,与别的门派没法比,袁家主莫要嫌弃。”
袁空青一路上山,边道:“也不是第一次来。”
以往她确也来过,但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她寻到霍逍门派来,就是为了问薛圣的踪迹。
眼下上山后,逍遥派的弟子们得知掌门带了贵客回来,有的扛着锄头回来,有的扛着锅勺出来,还有的扛着扫帚过来,恭敬地打招呼见礼。
袁空青道:“逍遥派看起来比以往更逍遥自在些。”
弟子们识得薛圣,但对袁空青就觉得没那么熟悉了。
但既然来了客,门派里的弟子宰鸡杀鸭,十分热情娴熟地准备餐饭。
弟子在厨房里忙活,挥刀切菜的切菜,颠勺的颠勺,分工明确。
切菜的弟子道:“那位袁家主,好似在哪里见过。”
炒菜的弟子道:“我也觉得,有点熟悉。”
烧火的弟子道:“你们都忘了吗,她来过。”
其他弟子道:“她来过?何时来过?”
弟子道:“就那年,她来问掌门打听谁谁的去处,掌门答不上来,后来她走后,掌门就不正常了。”
其他弟子恍然:“哦我想起来了,她走后,掌门跟圈里的野猪称兄道弟、同吃同睡了几天。”
还有弟子挠挠头,道:“袁家主,好似我下山买米的时候在哪里听到过。”
只不过不管来者何人,只要是掌门的客人,那都得招待好了。
薛圣对这里熟悉得很,都不用霍逍领着,他自发带着袁空青前后转转,去看看开垦的地,又去看看圈养的禽畜。
霍逍觉得,有薛圣这小子在,不愁他这门派倒腾不过来。
薛圣把门派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带着袁空青去参观一遍,甚至连后山霍逍闭关的山洞都给扒拉了出来。
弟子们练功的时候参差不齐,但锄地修院儿却是各有各的本事。
后院里圈着一些野鸡野兔,但最大的那个圈是空着的,薛圣就问弟子道:“我记得这里是养野猪的,猪呢?”
弟子道:“猪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吃了啊,这半年就是还没捕到野猪呢。”
后来袁空青在逍遥派里没甚可转的了,就到后山去转转。
薛圣放心不下,必然是要跟着一路的,一边在前面开路,拂开杂草野枝,一边说道:“山里时有野兽出没,袁家主还是当心些。”
袁空青道:“我也是山里出来的,薛大夫不必如此紧张。”
可薛圣坚持走在前面开路,只要是打点与她有关的事,他向来积极又谨慎,唯恐哪里做得有疏漏,让她体验不好。
袁空青是堂堂家族之主,也是他最为敬仰之人,如今出来游历江湖,他当然要做到尽善尽美。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多少让她吃了苦头。
眼下薛圣开路也开得尽心竭力,不让那些杂草枯枝有机会划到袁空青的衣角,还时不时提醒她小心脚下。
袁空青看着前面的背影,忽道:“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近来倒越发觉得薛大夫心性一如从前了。”
既处处上心,又爱张罗,仿佛回到从前那个处处追求完美的少年。
薛圣有些汗颜,但还好他走在前头,她看不见。
他道:“是吗,可能人再怎么变,底子是不会变的。”
往前走了一阵,杂草少了许多,林子里又深又静,然后薛圣突然有了点发现,抬手拦在了袁空青前面,道:“等等。”
薛圣慎重道:“是兽蹄印,小心一些,这附近有野兽出没。”
袁空青平平直直看向不远处的树丛,声色格外平静,道:“不光是兽蹄印。”
话音儿一落,前方就响起了兽类的哼气声。
薛圣抬头一看,神色不由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