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群小姐趁着眠眠落单,才堵到了这里来。
而且一起捉迷藏的其他小伙伴们,因着没找到眠眠,方才又被小姐们指着另一个方向说看见眠眠往那边藏去了,所以一股脑往另个方向跑去了。
一时间眠眠被围在这里,又有假山挡着,还没人发现。
为首的那个今日还被气哭了几回,眼下她看着眠眠,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小姐眼神往下一移,就落在眠眠手里边抱着的琉璃瓶上,瓶子里还有只花蝴蝶。
那小姐伸手,颇有些趾高气昂道:“把你的这个给我。”
眠眠道:“我给过你了啊。”
旁边的小姐就一把夺了过来,道:“叫你给你就给。”
那小姐得了琉璃瓶,把瓶盖打开,然后两指进去,拈着那只蝴蝶的翅膀,就把它拈了出来。
蝴蝶翅膀在她手指上扑闪,留下淡淡的粉末印子。
眠眠问:“你也要把它放掉吗?这是我要带回去给我妹妹玩的。”
那小姐道:“那有些可惜了。”
眠眠不解道:“什么可惜了?你这样捉着它,很容易伤到它的翅膀,这样它就飞不起来了。”
然而话音儿一落,眠眠就见着那小姐当着她的面,将蝴蝶的两只翅膀摘了下来,还撕成了好几瓣。
眠眠睁着圆圆的眼,随着那小姐撒手的动作,她的目光就随着那几瓣破碎的翅膀缓缓飘到了地上。
那小姐居高临下道:“你跟着群男孩子跑来跑去,你德行败坏,毫无闺秀之态,你母亲却好意思来指责我。
“你弹的那琴,不堪入耳、糟糕至极,你还能振振有词地顶嘴,摄政王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是丢人!
“而今你跟着男孩子玩,往后必然也只能在男人群中打混,如此不检点不自爱,将来也只会让家门蒙羞。”
那位小姐家中祖父也是朝廷重臣,平日里都是众星捧月,受惯了夸赞,还没受过今日这等屈辱,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何况她在家中,也时常听见自家主母说论摄政王妃,说摄政王妃是做生意出身的,乃个粗鄙商贾,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没涵养没规矩,难登大雅之堂。
如此,她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小姐自小都听得耳朵起茧了,朝中没人觉得摄政王妃配得上摄政王。
当然这些小姐们只听自家家长讲过一些家长里短,对于摄政王一家并不十分熟悉,更对朝中局面分毫不了解。
她们不晓得谁人该惹谁人不该惹,自家家长也未曾告诫过她们,她们骄纵惯了,只知道看不惯的就不能容忍。
今日连太后都不能当场对摄政王妃母女俩发难,其他夫人们有气也只能咽回肚子里,但小姐们看不透彻,只当太后是宽厚仁慈不喜为难旁人,而各家夫人们也不好在太后的宴会上发作。
所以那位小姐说出这番话时是气势十足。
然,眠眠压根不为所动,只问她:“你为什么要撕烂我的蝴蝶?你不是说把它关起来就很残忍,为什么还要撕烂它?”
“我不仅要撕烂它,我还要踩烂它。”说着那小姐便一脚碾踩上去。
眠眠见状,气性上来,连忙去扒住那小姐的脚。
于是双方拉扯了起来。
正这时,容家锦书带着个宫女,正巧从附近经过,她眼尖,看见那假山背后似有裙角一闪而过。
她顿了顿,想着是哪个宫女,竟如此大胆,在那处鬼鬼祟祟,便绕到视线敞亮处一看。
结果恰巧就看见那小姐被眠眠推得踉跄,而后恼羞成怒,仗着身高和年龄的优势,居高临下气急就给眠眠脸上甩了一巴掌。
别说在场的其他的小姐们,就连锦书都吓了一跳。
那小姐下手又重,眠眠小脸上霎时就是清晰的手指印。
并且头发也散了,她捂着脸,好似还有些懵懵的样子。
容家锦书对于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女,别说面子上多光鲜,私下里多的是恃强凌弱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容家子女众多,锦书是嫡女,她虽然没受欺负,却也看到过不少庶子庶女受欺负。
不光孩子,就连大人们也都经常明里暗里地争斗。
锦书虽然很不喜眠眠,以前也有过想欺负她的时候,并且到现在她都很看不惯眠眠,人小长得可爱了不起啊。
可她更不喜欢这样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事,而且她晓得利害,眠眠要是受到了伤害,那可不是一般两般能轻易解决的事。
要是太后在场,定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锦书立刻吩咐宫女赶紧去通知大人,她则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这种事,她才不轻易引火烧身,只要事情没有持续恶化,她便不会主动过去。
那小姐在打了人以后,显然也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