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
熬了一夜的孔方刚闭上眼假寐,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自从保定府回来,他就一直呆在兵营里,为的就是能第一时间收到方世清剿匪的消息。
他攸一下睁开眼,跳起来就去开门。
门外赫然就是猴子。
“猴子,有消息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好紧张。
猴子点头,“老爷,据报洪壬甘、毛十八,以及其他山匪皆伏诛,匪寨被大火烧为灰烬,人质已经安全救出。”
“好!”
孔方右拳重重砸在左掌上。
“我立即命令曹演做好接待准备,老子要好好犒劳他们!”
“不是,猴子你什么表情?”
他忽然看到猴子表情有异。
“老爷……”猴子欲言又止。孔方心跳骤然加速。
昨晚他好不容易睡着就被恶梦惊醒,他梦到自己被一滩血兜头浇下。
他不知道这梦是什么意思,但他再也没能入睡。
莫非……
“说……”他低吼。
“夫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猴子低头小声说道。
孔方突然一阵眩晕,不是说梦是反的吗,为什么落到自己身上却不灵呢?
猴子赶紧扶住他。
“老爷放心,西门已经给夫人喂下金剑门的神丹,无性命之忧。”
孔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猴子,世怡也在兵营,你去喊她过来。”猴子领命而去,不一会方世怡匆匆赶来。
但她没有孔方想象中的惊慌。
她算是半个江湖儿女,心理素质自然比在温室里长大的孔方强悍。
“世怡,你姐受伤了,你赶紧去找大夫,她一回来马上给她医治。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孔方话音颤抖,他是真的担心与害怕。
“姐夫放心,姐姐不会有事的。我们家里本来就储备有好药,我立即差人通知贾大夫做好救治准备。”
方家储备有好药,孔方相信。
但是贾大夫……
他想起那付腥骚的九转还阳驱毒醒圣汤。
“贾大夫是治伤圣手,是爹亲自骋来的……”方世怡轻声解释。孔方一把握住她手,盯着她眼睛说道:
“世怡,你姐伤势严重,你千万要慎重,不能……”
方世怡红了脸。
房间里就他们两人,姐夫这样握着她的手,眼睛这样盯着她。虽然他是无心之举,只是因为担忧姐姐伤势,但是她仍然心跳加速。
“姐夫……”
她轻唤一声。
孔方回过神,赶紧松手,收回眼神。
“姐姐自幼习武,已进入二流高手之列,西门又喂她吃下本门圣药,我想姐姐能挺过来的。倒是你,不必过于焦虑,万一急出好歹来,不是让姐姐为你担心么?”
孔方愣了一下,犹豫半晌说道:“世怡,我想喝酒。”
方世怡没有反对。
酒能让人麻醉,省得姐夫再为姐姐患得患失。她取来酒,孔方抢过酒壶,直接就吹,“咕咚咕咚”几口下去。方世怡趁他不备,在他昏睡穴上点了一下。
孔方神经突然松懈,手中酒壶跌落,方世怡顺手一抄接住,然后扶他睡下。
安顿好孔方,她掩门而去。
她派人去方家庄通知贾大夫,让他做好准备,然后携上药箱,率领一个班县兵骑马匆匆而去。
其实她也不放心姐姐,刚才不过是安慰孔方而已。
话说樊快,看到老虎寨大火烧红半边天,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遗憾。高兴自然是老虎寨被顺利拿下,大火就证明了一切。
遗憾的是行动顺利,就没他什么事了,他们算是白跑了一趟。
但他不敢大意,命令手下县兵做好接应准备。当关雨一行人刚刚走入视线,他就第一个迎上去,然后他就看到躺在担架上的方世清。
他顿时大惊失色。
“队长怎么了?”
“队长受了重伤。”关雨心虚地低下头。临行前他可曾是拍着胸口保证队长安全的,可是……
“你特么……”
樊快一把揪住他衣领,钵大的拳头重重落地关雨脸上。
关雨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昔日的刺头成了怂男。
“为什么不保护好队长?你该死!”樊快象受伤的野兽一样低吼。
展照拉架,“樊队长,其实不能全怪我们队长,我们都大意了,谁能想到毛十八竟然那么凶狠,临死还能出手伤人呢!”
樊快松开手,抢过担架,匆匆起程。
下了山,到了官道,西门飞雪驾着一辆马车在等候。将方世清抬上马车,关雨也想跟着护送却被樊快推开。
他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