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沉重地压在人们的头顶,在众多呼喝,哀嚎声中,一记充满希望的呼喊引起了所有人的回首注目。
“嘉南王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就在这时,一支黑羽箭飞得极快,带着风的呼啸,狠狠正中一倭寇的眉心,那倭寇手中的妇人得了救,却也受了惊吓,尖叫着,踉跄地跑走。
顺着那支箭来的方向望去,嘉南王赫然挺坐于战马之上,即使身着黑铠黑氅也难以笼罩他冷硬的目光,强大的气场使各路牛鬼神蛇都不得不退让三分。
一声令下,黑色的箭雨如火蛇一般凌乱地落下,精准地将延平城门的倭寇无情淹没。
嘉南王随手拎起一倭寇的发髻,狠声质问:“你们头领在哪?”
嘉南王战功赫赫,名震四方。那倭寇想必也是听说过嘉南王这名号的,此时,他整个人被吓得抖抖瑟瑟,可他紧闭着嘴,仍不愿意透露头领的位置。
立场不同,他的身份纵然可恶,却是对得起他统领的。
“是条汉子,可忠心用错了地方,便是毫无用处。”
嘉南王拉下铁色的面甲,忽而举起长剑,指着那人的喉咙,厉声道:
“你若不说,那本王便只能踩着你们的血,杀到他面前去。”
嘉南王轻轻一推,松手,那倭寇便瘫软在了地上。
他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队,又沉默地审度四周,眼神如鹰般凶狠又尖锐,仿佛能只一眼便刺破这黑暗的长空,给划出条细缝,让阳光照进来。
“杀!!!”
不出十日,嘉南王便与闽军集力,一座一座收复了被倭寇侵占的城池。
闽亲王原想设宴摆酒,多留嘉南王几天,以表感谢的。可嘉南王哪里等得了,硬冷的铠甲之下藏着的,是一颗明晃晃的,思念着爱人的心。
他得赶快回去,回到他的茂儿身边。
回到他的妻子身边。
于是他只是稍做整顿,给马儿们喂了顿上好的干草,同王军一起吃了顿席,便匆匆踏上了返程之路。
百姓纷纷自发地排在路边为王军践行,想一睹这位传说中气宇不凡,举世无双的嘉南王。
却没想到,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赫然摔下了马。
一片哗然。
这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到了。几位将士连忙惊慌地将他搀起,只见他捂着下腹,紧皱眉头,看起来像是在忍受剧痛。
大家从没见过这样的嘉南王,哪怕是被敌人的剑刺穿身体,也没见过他如这般疼痛难忍。
“将军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嘉南王额头上沁出了不少豆大的汗珠。
“只是腹痛,应该不碍事。”
随后他甩甩脑袋,起身,再跨上马,让队伍继续前行。
可谁知,这次他没走多远竟又跌下了马,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这下可彻底把大家都急坏了,一众将士啥也没问,在群众的引路下扛着嘉南王直奔医馆。
“嘉南王身体健朗,并无大碍。”大夫把完脉说道。
“那他怎么会这样疼?”将士着急地问,“我们将军从不曾这样。”
“这疼痛可是一阵一阵,由轻到重,间隔越来越近?”
嘉南王艰难地点点头,看来又是在咬牙忍受疼痛。
“小医看来,倒像是妇人产子的痛。”
“胡说八道!”某将士怒不可遏地拍桌子,“我们将军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会有妇人产子的痛!”
军医轻咳了一声,将屋子里多余的人请了出去,只留下两个副将和几位名医。
“不知将军可还记得,当初王妃昏迷之时,您试了好多法子,其中就有一计,是来自百濮的情人蛊。”
“你是说…”嘉南王哑着嗓子。
“我也是才想起来,当时那蛊医说,在您身上种的是公虫,王妃身上的是母虫。这虫能把两个人的痛觉连起来,只要母虫寄生者痛,公虫寄生者也一样会痛。”军医顿了顿,“当时我们都没放在心上,以为是骗人的小把戏。”
嘉南王愿意尝试情人蛊这玩意儿,颇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在王妃为了救他,陷入昏迷之时,他举国上下征集找寻各地的名医偏方,皆是徒劳。
这时,副将白敬玄引荐了自己多年的挚友,便是神秘的百濮蛊医。
那百濮蛊医来的时候,顶着一头杂乱厚重的卷毛,像是成年爬山虎似的覆盖了他尖小的面额。毛躁的胡子被随意扎了两个小啾啾,腰上挎着的包袱尽是印满奇怪的暗紫图腾,把嘉南王看得一愣一愣的。
若不是白敬玄乃嘉南王的心腹,嘉南王可是不信那蛊医的。
既然来了,那便试试,或许多个法子也好。
据说,公虫落在嘉南王身上,能分担王妃身上的病痛,好让她醒过来。
后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