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女帝的询问,庞宗元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
他承认,凶犯确实还逍遥法外,这是他们的失职。但话说回来,这些亡命之徒一旦行凶,就会立刻逃离京城,等你反应过来要去追捕的时候,他们连个影子都找不着了。
庞宗元苦笑了一下,接着说:“说到这牛家两兄弟,我倒觉得他们可能不是和周升有私仇。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是被人雇佣来行凶的。”
夏芷安立刻追问:“如果是雇佣杀人,那背后肯定有真凶在操纵。关于这个真凶,你们现在掌握到什么线索了吗?还有,他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庞宗元知道,这下戏肉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详细阐述他们这段时间的调查进展。
庞宗元说:“我们追查到,牛家兄弟在案发前曾经在一个叫‘刘固’的人那里租过房子。这个刘固,不是普通人,他是‘灶火教’的一个信徒。这个‘灶火教’在京城周边地区有些小名气,他们信奉的是一些古怪的教义,但具体是什么,我们还在深入调查中。”
他顿了顿,接着说:“‘灶火教’的创始人范平,是个颇为神秘的人物。据说他原本是个读书人,但不知为何突然创立了这样一个教派。更让人费解的是,有传言称他和夏斌时期宫里的一个太监有着某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个太监名叫小德张,曾经在宫中颇有权势,但后来因为卷入一场宫廷斗争而失势,最后不知所踪。我们怀疑,这个范平可能通过小德张得知了宫中的一些秘密,而这些秘密可能与牛家兄弟被雇佣杀人有关。”
庞宗元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不过,目前我们的线索也只能追查到这里了。刘固在案发后就消失了踪影,我们怀疑他可能已经逃往了外地。而‘灶火教’的其他成员,对于范平和牛家兄弟的关系也是三缄其口,我们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他最后道:“陛下,这个案子确实棘手,但我绝不会放弃追查。我相信,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定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随着庞宗元的汇报逐渐接近尾声,夏至安微微点了点头,然而,她并未就此打住,而是突然说起另一个话题。
“庞卿,”夏芷安声音温和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工作辛苦了,听说你的京兆府最近又被围了一次?”
庞宗元低头躬身,恭敬地回应道:“陛下过誉了,微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夏至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休沐之后,朕有意让吏部对官员们进行一次全面的考核。这次考核,不仅是对他们工作能力的检验,更是对他们品行的考察。而京城作为大乾的中心,其官员的素质和能力更是直接关系到国家的稳定和繁荣。因此,朕决定,这次考核的首要对象,便是京城的官员们。”
听到这里,庞宗元心中一凛,他明白女帝这番话的分量。作为京城的京兆尹,他自然成为了这次考核的重要对象之一。
这个消息对于庞宗元来说,犹如一颗突然投来的石子,在他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陛下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庞宗元还在努力领会女帝的这番话中蕴含的深意,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庞宗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在他的认知里,女帝的御书房是何等尊贵,谁敢如此冒昧地直接敲门?
这简直就是对皇权的极大冒犯。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女帝,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女帝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恼怒或不悦的神色。相反,她的眼眸中似乎还闪烁着一种期待的光芒。
“进来吧。”这三个字从女帝口中说出,显得如此清脆悦耳,与她之前和庞宗元交谈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庞宗元心中一凛,他意识到,即将进来的这个人,对于女帝来说,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随意,却透出一股闲雅的气质。进门后,他扫了一眼屋内,目光在庞宗元身上微微停顿,然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他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靠在那里,显得格外惬意,一点也不拘小节。
女帝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莞尔的笑容,轻声问道:“你要不要泡茶?如果想喝,自己去叫乐儿。”
那年轻男子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谈事,不必管他。然后,他从身上掏出了一本书,就这么在沙发上看了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一幕让庞宗元看得目瞪口呆。
他心中暗自惊疑:这个男子是谁?竟然与陛下如此熟稔,彼此之间不见外到了这种程度!即使是骨肉至亲,恐怕也难以达到这种亲密无间的地步吧!这可是在皇室之中啊!
夏芷安没好气地瞥了白羽一眼,随手将手上的卷宗往沙发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