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感到了一丝异样,今天早晨的柳条巷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他皱了皱眉,思索片刻,突然意识到是那熟悉的读书声没有响起。那是来自汝南的书生,每天清晨都会用带着浓厚方言的嗓音高声诵读,声音之大,每每让王大爷笼子里的画眉都跟着喳喳欢叫。
这书生的读书声,几乎是风雨无阻的。哪怕是雨天,王大爷不出门锻炼,也能在自己的房间里清晰地听到那声音,铿锵有力,节奏感十足。每到这种时候,王大爷就会泡上一壶香茶,坐在窗子前,一边品茶,一边跟着读书声摇头晃脑。这对他来说,仿佛是一种难得的休闲乐趣。
然而今天,这熟悉的读书声却消失了。王大爷走过书生的门前,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然而,除了风吹柳条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声响。他感到有些不习惯,心里空落落的。于是,他回头朝那书生的房子走去。
“周公子,周公子,在吗?”王大爷在门外喊了两声,但里面却无人应答。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赶紧掏出备用的钥匙开门进去。他担心这独自在京赶考的书生是不是病了,若是那样,可就大大不妙了。
然而,当王大爷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书房的房梁上挂着一条绳子,那来自汝南的书生脖子套在绳子上,双脚离地,正在空中像钟摆一样幽幽地摆转。
“哎呀!”王大爷惊呼一声,手里拎着的画眉鸟都扔在了地上。他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嘴里高声喊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他的声音在清晨的柳条巷中回荡,传出去老远。
一顶小轿子飞快地驶进了柳条巷,轿子上的帘子被一只手拉开,京兆尹庞宗元探出头来,眉头紧锁。他看见前面的人群聚集在一间房子内外,议论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都聚在一起像什么话?”庞宗元沉声问道。
旁边一个穿着皂隶衣服的随从赶忙回答:“大人,我们也说这样聚集不好,但是这群人不散,我们也不好驱赶。”
庞宗元明白这柳条巷里住的都是来京城赶考的文人仕子,他们可不是一般的百姓。这些人已经过了初试,身上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这些皂隶马快可不敢随便得罪。毕竟,谁知道哪个人就会高中当官呢?得罪他们根本没必要,简直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这里,庞宗元叹了口气,催促道:“过去过去,问问情况。”
紧接着,庞宗元就到了出事的房子前。围观的人群一见到他,纷纷拱手让出一条道来,嘴里念叨着:“庞大人来了,庞大人来了”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大家的敬意。
就在这时,有人愤怒地喊道:“可恶!这凶手实在是可恶!”这声音在人群中回荡,让庞宗元的心头一震。
又有人悲痛地说:“庞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这周升是我们一同来京赶考的同伴,他为人直善,怎么会遭此毒手呢?”
庞宗元心里一惊,难道这周升是被人杀害的?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早上他便听到了汇报,说柳条巷这边有士子死了,吊在房梁上好像是自尽。但现在听来,事情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他不敢耽搁,虽然还在休沐,但柳条巷的读书人可不同于一般百姓,他们是来京城赶考的,这可是大事!于是,他连忙派了人手过来,而他自己也匆匆赶来。
走进房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书房内,一具年轻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面上。旁边的衙役和仵作正在紧张地忙碌着,而一条绳子仍悬挂在房梁上晃荡着。
他认出这正是来自汝南的周升。周升的面容已经变得苍白,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这惨烈的场景让庞宗元的心头一沉。
他站起身,扫视了一眼围观的众人以及正在工作的衙役和仵作。然后严肃地问道:“什么情况?到底是他杀还是自尽?”
这个定性确实至关重要。如果是自尽,不论是因情感纠葛还是其他个人原因,总归是周升个人的事情,与他们的关系就不大了。
然而,一旦确定为他杀,那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尽管周升并非朝廷命官,但他作为来京城参加科举的士子,身份特殊。
士子在京城遇害,这无疑是对京城治安,乃至对陛下和所有朝廷官员的严重挑衅,简直是在给整个京城,包括女帝陛下在内,所有大人们的脸上抹黑。作为京兆尹的庞宗元,其责任之重大,可想而知。
庞宗元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他也是女帝还朝后被提拔上来的官员,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不难想象女帝会如何震怒。他急切地询问负责侦办的巡检,希望能尽快了解案情的真相。
巡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汇报说:“启禀大人,这尸体是今日清晨被发现的。从现场情况来看,死者上吊时双手被绑在身后,这显然不是自杀的常见情形。因此,我们初步判断,他杀的可能性极大。”
巡检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沉沉地击在庞宗元的心头。
他明白,所谓的“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