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银库里原本有两千两百多万两百白银,现在还剩下一百三十万两。”
夏斌面无表情的说道,“此外内务府还出了一些银子,大概有五百多万两,足够把这皇宫重新翻修一遍的了。”
夏斌说得心头都在滴血,“这还不算完,朝廷里的衮衮诸公,还有那些闲散不问政事的王爵,他们投了多少钱进去?你算过吗?”
夏武茫然不知。
“具体的数字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看他们竟然敢围攻你的雍王府就能明白,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夏斌道,“夏武,此事是因你而起,你打算对他们怎么交代?”
“父皇,我都是为了想给您赚钱,好早日征伐北疆啊……”
“混账东西!”夏斌把桌子上的白玉镇纸猛地向夏武砸去。
夏武“哎呀”痛呼出声,用手捂住额头,血液从他的指缝里渗了出来。
“你去跟他们说呀,就说要征伐北疆。”夏斌吼道,“明天就让你上宣政殿,你把这个理由告诉他们,跟那些大臣们说,看看他们会怎么想你?征伐个屁!你现在是把京城的银子全都送到了北疆!你还征伐?”
吼出这话后,夏斌都感觉他的身体有些摇晃起来,脑中也开始发黑。
他扶着桌子,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唉!毕竟是年纪大了呀……
他本来不愿意这么说夏武,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事自己也有责任,户部的银子就是从他的手里散出去的。
他感觉自己过于自信了,这一点曾经有两个人跟他这么说过,一个是他的皇兄,还有一个就是白曜。
现在他果然就因为这一点吃了大亏,而且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胆量把主意打到他的户部银子上。
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叫夏武进宫之前,他已经收到了传书,知道了在汴河上发生的事情,八百多艘船只全部沉没,两千多龙虎军无一生还。
“哈哈,真不错!”夏斌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就笑得不可停歇,笑得跪在下面的夏武惊惶失措。
“父……父皇。”
“好一个白羽,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还真是神出鬼没,我没有偷袭到你,倒是被你偷袭了一把,好好好,真厉害!白曜啊,你他娘的还真会生儿子啊,生出来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不如你!”
“父皇,儿臣知错了,我愿意戴罪立功!”夏武往前爬了两步,“父皇,如今户部虽然没有了银子,但是我们可以从江南索取,叫他们纳粮,不然就把他们通通下罪,一旦粮草充足,儿臣愿意领兵北伐,把白羽的人头砍下来献给父皇!”
夏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夏武一眼,说道:“从今日起,你被革去王位,闭门在府里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走出王府半步!滚吧!”
夏武大惊失色,这样一来他岂不是没了王位,而且还被圈进在府里了,就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还有什么前途可言,难道一辈子都要在圈禁中度过?
“父皇,你饶我一次,我错了呀!父皇……”
“来人,把他带下去!”
看着儿子被拖下去,夏斌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铺开纸张,提起毛笔写下了三个字:“罪己诏”。
看着自己写下的这三个字,夏斌摇头自嘲,“哈哈,没想到我也有写这三个字的一天,白羽,这回又轮到我来出招了。”
第二天的大朝会上,夏斌展开了雷霆的手段。
他先是颁布了罪己诏,引发了众臣的一片震惊。
紧接着他宣布革去夏武雍亲王的旨意,并把他圈禁在府,不准出来。
然后下边又开始宣布在朝中进行整肃,严查违规占地,以及贪腐,新任的刑部尚书曲炜全权负责。
最后就是宣布了入秋便开始北伐的计划,尽起大军三十万人,筹备粮草十万担。
从现在开始,三个月内要准备妥当,任何人不能拖延。
朝野震动!但是因琉璃事件而在京城发生的动荡此时反而被压了下来。
陛下都下罪己诏了,而且还把自己的儿子削了王位圈进在府里,这还能说什么?
京城里亏了钱的王公贵胄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最关键的就是要北伐了,大战将即,这个时候谁要是出了陛下的眉头,那可真是找死了。
打仗最缺什么?缺银子啊!
刚刚户部都被掏空了,这个时候是陛下最缺银子的时候,没看户部尚书愁得头发都白了嘛!
陛下的刀都举了起来,查占地,查贪腐,这就是陛下手里高高举起的刀,这时候谁要是不老实,绝对一刀砍下来,家产重做军费不说,家里的子女妻妾一个都保不住,那就太冤枉了!
京城平静了下来,但慢慢开始弥漫出战前的紧张气氛,无数跟北疆有生意往来的商户也开始惶惶不可终日。
“夏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