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爱卿身体可无恙否?收到爱卿奏报,朕心甚慰……早年之时,朕与彭氏一族甚为亲近,虽其族大罪难赦,但惜其孤寡,特遣人请其族中女眷来北疆一游,爱卿无需挂念……”
“砰”地一声里,一个砚台被夏斌狠狠地摔碎在地上。
“去北疆几个月,竟然学会了口式之利,不免惹人发笑!”
萧齐王夏斌嘴里说是惹人发笑,但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而是笼罩着一层青气,心中的怒火掩也掩不住。
御书房外,夏斌的常随小太监被房里的动静吓得一哆嗦,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主子可是太难伺候了!苦也!
本来被选为陛下身边做太监他还是挺开心的,这就是飞黄腾达了,虽然底下没了那活儿,但怎么说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结果不成想过来之后日子过得战战兢兢,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夜里常常被噩梦吓醒,不到二十岁就有了白头发,以后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皇帝身边的太监似乎权势很大,但也不尽然。全看他服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夏斌这样的皇帝天生就不会放权,更不会由着太监胡作非为,而且越是身边的太监要求的越是严苛。
这小太监刚开始的高兴劲儿已经全消耗没了,现在只剩煎熬度日,每日里都苦不堪言。
听说以前服侍先帝的……宫女就舒服多了。
先帝是女子,身边以宫女居多,太监反而相对较少,那时候的鹿雪可是人人羡慕,而且先帝在的时候,哪怕不在皇帝身边,太监的生活也比现在要舒坦许多。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小太监在心里叹了口气。
夏斌继续读道:“至于爱情所言之交换一事,朕心甚许,但兹事体大,不可轻忽,非朕可一言决之,不如着人慢慢商议,如今爱卿代朕理国,当持满戒盈、勿怠勿忘,须知民乃国之本也,对身边亲眷更要严加管束,汝子夏武,骄奢淫欲,飞扬跋扈,乃国之害也……”
“哈哈……哈哈哈哈!”
夏斌被其中的”代朕理国“这四个字给气笑了,而且这小芷安还教训起他来了,不但教训他,还教训他儿子。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人呢,到北疆几个月的时间,学坏了?哈哈。
御书房外的小太监听到陛下突然笑了起来,吓得两腿直哆嗦。
服侍夏斌这么久,他已经有经验了。
这个皇帝日里不苟言笑,很有威势,性格极难琢磨。
但现在他也掌握了点规律,那就是夏斌发怒的时候,那往往就有大臣要倒霉了,他这样的小人物反而安全。
而陛下笑的时候,那大家都要警惕,一句话说不对,人就没了,这方面可是有过例子的。
夏斌把插在桌子上的剑又插深了几分,毫无疑问夏芷安的改变来源于白羽,而这是最让他不能容忍的。
早知道当时就堵住北疆的路,让夏芷安去江南好了,夏斌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在他心里,当年白曜就是对他威胁最大的人,远胜于江南那些世家大族。
本以为白曜已死,只剩下一个从小跟父亲没见过两面,年纪不如弱冠的质子,威胁已然不大,但没想到白羽这么难缠,几轮交锋下来都让他吃了大亏!
当年他的皇兄屡战屡败,兵都差点打没了,最后就是得到白曜的支持才逆风翻盘,最终灭了前朝,建立了大乾。
那时候,白曜多大?也才不到二十吧。
虎父无犬子啊,夏斌不能不承认,白曜的这个儿子比他生的两个强得多。
而且白羽还只是白曜最小的儿子,还好他的三个兄长都死了,要不然现在还不知怎么样呢。
想到儿子,夏斌突然皱起眉头,拿起信来又仔细读了起来
不对头,这里面有问题,为什么夏芷安单单要骂夏武,而对夏文只字不提?
这极不合常理,哪怕离间之计,也不会只字不提。
“来人,去给我把曲炜大人叫来。”
小太监在外面听到声音,刚想挪动脚步,但可惜腿已经麻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他不敢耽搁,只能手脚并用的爬了进去,“是,陛下!”
撅着屁股又爬出御书房的小太监,人都差点虚脱了,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还好陛下没怪罪,我滴个娘啊。”
小太监悲从中来,一手揉着腿,一手抹着眼泪儿,赶紧去通报了。
有人苦不堪言,有人却过得有滋有味。
孔放来到北都几日,发现这里与济城大不相同。
很多新奇事物让他看的眼花缭乱不说,这里的风气也颇为自由。
作为质子,孔放有十几年是生活在京城,那时他住在萧齐王的眼皮子底下,可谓是诚恐诚惶,生活里也没有一点自由。
这一点白羽还体会不深,同为质子,但他穿越没多久,就来到北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