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正午,白羽和夏芷安来到奢娜部的匈奴人聚集区。
但今天这里的人不仅仅是奢娜部的匈奴人,还有南市场来的很多汉民商户。
在上次居合琪和塌干去南市场下跪道歉后,双方的关系很快融冰,并日渐友好起来。
吴婶、刘伯等汉民商户一商量,决定在南市场辟出一个区域,让居合琪他们也来卖货。
奢娜部的人自然感动万分,于是奢娜决定举办一个宴会,宴请南市场的所有汉民商户,并邀请了白羽和夏芷安。
本来奢娜也想邀请徐岸和胡彪,但胡彪考试没及格,成绩公布之后,他自觉没脸见人,天天在马厩里面读书补课。
徐岸更来不了,他人不在北都。月氏送来了第一批贡品,其中包括白羽最想要的石脂,也就是石油,徐岸组织人去边境接受了。
“王爷和府主来了!”见到白羽和夏芷安,奢娜部落里一片欢腾!
白羽看到欢腾的人群中有汉民也有匈奴人,大家穿着不同,相貌各异,但此时都相处融洽,心里十分得意,一边向人群挥手,一边对夏芷安眨眼睛,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夏芷安有点想笑,白羽给她的观感非常复杂,无论是学问还是做事都很厉害,甚至比他的父皇还厉害,但经常在她面前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比如现在就像一个在女孩面前的炫耀的少年,幼稚得要命。
然而这家伙有时占有欲也特别强,就像上次在马车上突然抱起她强吻,又霸道得要命,自己把他的手背都抓破了,他也不放手。
真是个要命的家伙!
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已经架起了火堆,来做客的汉民商户和奢娜部落的族人团团而坐,还有一个大案子摆在火堆旁,上面绑着一只脖子上扎着红绸的小羊,奢娜把刀递给白羽,“请王爷下刀!”
这是一种礼仪,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扎第一刀,就像后世的剪彩,身份地位最高的人站在最中间一样。
白羽也不矫情,接过刀,在奢娜部族人的一片欢呼声中,毫不犹豫的就捅了下去,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手。
这代表大吉大利!
“午时已到,开始行刑!”
大乾的京城,因刑部尚书周俊被刺杀一案而受到牵连的翁俊友一家今天全部在望乡门抄斩。
翁俊友手脚被缚,被按在铡刀之下,一个身材精瘦,但手臂肌肉虬结的侩子手面无表情地握住铡刀的手柄。
“刀落!”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布满青锈但刀口雪亮的铡刀一斩而下,“嘎嗤”一声,翁俊友发须皆白的头颅便滴溜溜地滚落了下来。
台下,一群穿着囚衣,带着枷锁的翁氏亲眷亲眼目睹这一幕,很多人忍不住发出心惧的哭声。
台上的监斩官提起笔,在名册上翁俊友的名字处画了个黑叉,喊道:“下一个,翁刘氏芳蕤。”
一个老妇人被押了上来,按倒在铡刀之下,“咔嚓!”
监斩官画叉,“下一个,翁乐湛!”
与此同时,皇宫里,萧齐王夏斌坐在书房,他前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墨笔绘制的地图。
曲炜跪在地上,看着皱眉沉思的夏斌,一言不发。
他知道此时陛下一定在酝酿一个大动作,曲炜以前是夏斌的亲兵,跟了夏斌多年,自认对于他的性格还是颇为了解的。
只挨打不还手,从来不是夏斌的性格,如今北疆频频出手,先是发了逃逆檄文,极尽诬蔑与挑拨之能事,紧接着又杀了周俊,并且把脏水泼到了翁俊友的头上,下手极其毒辣。
陛下能咽下这口气才怪,只是曲炜也不知陛下该如何反击,如今对北疆用兵还不是时候,江南那边已经杀得人头滚滚,但距离彻底风平浪静还需要一些时日。
对北疆的大规模用兵怎么也要等到来年,江南那边的粮草运到了之后才能成行。
但如果不出大军,又能怎么报复呢?
“白曜这个人是个难得的将才,他当年是皇兄手下的第一大将。”夏斌缓缓开口了,“他的白家军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方面我是不如他的。”
夏斌抬头看向曲炜,“这方面你也有印象吧,起来坐吧。”
“谢陛下!”曲炜爬起来在凳子上坐下,说道:“白家人打仗确实是把好手。”
“是啊,白曜用兵如神,这话可不是在恭维他,但他的性格耿直,宁直不曲,这才是我最赞赏他的地方。”夏斌摇头笑道,“往事如烟,人老了难免念旧,最近每每想起以前和皇兄一起打天下的时日,当年的老兄弟尽皆凋零,不免让人感伤。”
“陛下,您春秋正盛,可是一点都不老。”曲炜道。
“哈哈,”夏斌笑了起来,“今天是翁俊友全家斩首的日子吧?”
“现在应该就在望乡门。”
“朕对不起他呀。”
“陛下何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