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南阳城的乱局仍在继续,并随着南阳宫剑卫的杀出而从皇宫周围扩散至整个南阳城。
街巷里密集的脚步声,叫喊声、战马的嘶鸣声、刀剑的撞击声、受伤的惨叫声、被点燃的火焰燃烧房梁发出的木头开裂声整个南阳城都变成了一个战场,各种声响不绝于耳。
而在这一片混乱的南阳城中,有几个地方最为特殊,一个便是兵部后面的马场,这里盘桓着一只孤零零的匈奴骑兵,在到处都是厮杀的南阳城里,他们仿佛被遗忘了一般。
这支匈奴骑兵刚刚在皇宫前的战斗中遭遇了重创,一千余人的骑兵队伍,现在只剩下八百余骑,短短的时间内便折损了四分之一,主要是在与南阳剑卫的厮杀中牺牲的。
首领尔罕在得到奢娜传来的消息后,及时命令队伍脱离了战场,否则他们现在还能剩下多少人,着实难说。
如今,他们已经在这片马场等了好几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了,还没见到奢娜的身影,让他们焦急难挨。
他们就坐在马背上,没有一个人下马,精神紧绷地看着南阳城里的点点火光,听着街道上的片片厮杀。
戈答干身上的半截兽皮已经不见,赤裸的上身全是干涸的血迹,他已经溜到尔罕身边问了好几次,神情愈发焦躁。
尔罕每次都说再等等,但其实尔罕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还需等多久,也不知道能否最终等到奢娜,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现在的力量太弱了!
“再等一个时辰,如果还等不到,我们就继续攻击南阳宫!”
尔罕艰难地做了决定,他知道这次再打南阳宫,恐怕大家都很难活着离开了。
一个时辰将近,就在尔罕等人几乎绝望的时候,马场深处有一人一马向他们奔来。
听到马蹄声,尔罕等人精神一震,他和几个骑兵立刻迎上前去,来人靠近,声音传来:“可是尔罕大哥?”
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正是草原珍珠奢娜,尔罕等人大喜过望,“奢娜,是我,我们都在!”
奢娜骑马跟他们汇合在一起,看到他们各个身上染血,心痛万分,问道:“尔罕大哥,你们为何会来打南阳城?还有攻击皇宫?”
尔罕道:“有人向部落传消息,说你在南阳宫面临危险,南阳贵族发现你是匈奴人,所以要抓你,并处死你投靠的贵妃,我们不得已,必须来救你。”
奢娜大吃一惊,难道二王叛乱是因为我?
今天南阳宫被围,叛军喊出“诛妖妃,清君侧”的口号,她都是知道的,妖妃指的正是他投靠的温妃。
奢娜对南阳的夺嫡之争并不清楚,现在听到尔罕的话,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引来了这场兵祸。
“唉!我对不起娘娘!”奢娜愧疚万分——因为自己,导致娘娘被人攻击,而自己部落的人马竟然还跟南阳宫的卫兵打了起来,她还有什么脸在待在这里,还有什么脸要求得到南阳宫的庇护?
而且,此时他们也确实待不下去了,一旦南阳皇帝解决了叛乱,那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他们!
“奢娜公主,我们必须立刻走了!”尔罕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南阳城,焦急地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返回部落,然后安排迁徙,澹台雄不会让我们在南阳附近的草场再待下去了。”
来之前,尔罕还说过一些激励的话,但那只是为了激发大家向死的勇气,他不能看着奢娜遇险而不顾,现在他们还剩八百多骑,必须为以后的生存保留力量了。
奢娜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机,不能再犹豫了,“好,尔罕大哥,我们走!回去找思西罕爷爷。”
尔罕立刻调转马头,喊道:“所以人,走!”
八百骑匈奴骑兵和奢娜一起,直奔他们来时进城的北门而去。
“匈奴走了?”澹台雄听到这个消息时,立刻抬头皱眉陷入了思索。
此刻,他真的很想骂娘!这帮匈奴人到底是他娘的来干嘛的?
虽然他现在在要集中兵力对付二王的叛军,但却时刻关注着这只匈奴骑兵的动向。
这帮人先是突然从边境杀来,冲击南阳宫,摆出一副不杀进宫宁可全部战死的壮烈姿态,结果打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撤了,然后在兵部的马场待了半天,现在突然又走了?
这帮人集体抽风的吗?
澹台雄知道匈奴人过来肯定有目的,但他就是想不通,总不能这帮人都集体神经病了吧!
看到传信兵还在等他回话,澹台雄烦躁地摆了摆手,“不管他们,让他们走!”
”是,陛下!“传信兵退下。
澹台听雪捧着一碗莲子粥进来了,放到澹台雄的桌上,说道:“父皇,吃点东西吧。这是我亲手熬的哟。”
澹台雄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赞道:“不错,不错,比御厨房的人做得好!”
澹台听雪笑眯眯道:“父皇,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