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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轴(1 / 2)

有风吹过,吹起了堤岸两边的杨柳青青。李漾一行人站定在青砖院墙外面,等着郑栖把门打开。

“好了,进来吧。”

门是圆形月亮门,绿色的木门与屋檐上的绿瓦片遥遥相对,竟有了几分江南小镇的感觉。

初见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个院子。入了内,铺着一条青砖小道,小道一直延伸至正门口。小道两边立着花架,放着水缸。花架上有各色鲜花盆栽,水缸里种着碗莲养着鱼。

李漾惊喜的抬起头,郑栖一笑,眼里藏着满天星光一般,“喜欢吗?后院还种了一颗桂花树,给你搭了一个秋千。”

李漾又垂头望了望水缸里摆尾的鱼,那鱼那么自在,忽而跃起溅起一串水珠,打湿了她放在水缸边的手。

谦和已经迈着小短腿跑远了,柳姨跟在他身后笑着在追,初夏的光落了他一肩,李漾终于肯承认这个少年为她付出了很多很多。

“不值得。”她的眼里慢慢有了湿意,凝聚成一颗泪珠掉进水缸里。“这不值得。”

“值得。”

“只要那个人是你,我做什么都值得。”

李漾压了压眼角,转身面向郑栖。郑栖惯常穿黑色,黑发黑眸黑衣,五官有种锋利的美。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太冷太凶,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长相。

如果说沈缚是天上皎皎的明月,郑栖就是寒夜里那棵挺拔的松。

兰秋香风远,松寒不改容。

郑栖与她对望,等了一阵子没等到她开口,忽然来了一句,“漾漾,嫁给我好不好?”

李漾像是在等着他的这句话,弯唇一笑,“好。”

竟是答应了他。

郑栖,“……”

“你说什么?”郑栖又惊又喜,“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啦。”

“愿意!”

郑栖开心极了,伸手一把抱住了李漾。三年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抱进怀里。细腰不过盈盈一握,郑栖紧紧搂着她,几乎把她拦腰折断。

李漾的心里却掠过一丝深重的落寞。

但她只是轻轻拍了拍郑栖的肩,温声跟他说,“你松松手,我快不能出气了。”

“好好好。”

郑栖松开了人,再看李漾,却不知道怎么有了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他红着脸别过头,咳了咳,努力掩饰自己的喜悦。

“那我这就去找人看看日子。”

说完竟是直接开门走了,看那样子,倒像是落荒而逃。李漾笑了笑,慢慢走上前去关好门,又慢慢走回院子里。

院子里有花香,阳光,雀鸟声。

她仰着头,自下而上望了望碧蓝的长空。她张了张嘴,无声说了一句,沈缚,我不等你啦。

远在晋州城的沈缚不知怎的胸口一抽,细细密密的疼痛齐齐涌了上来。他皱眉,捂住胸口坐了下来。

等到疼痛感缓了过去,他才抬眉看着铺在桌面上的那张绢本画。画里的人是他已故的亡妻,若不是还有这张旧画,他都快不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薄情至此,不过三年,竟就要不记得她了。

沈缚伸手抚了抚画上的人,眸深如水。

“二爷。”

沈缚抬起头,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嗯了一声,收回目光把画慢慢卷起。

卫妙音走的近了,匆匆一瞥,心里就堵的厉害。早知如此,三年前她就不会使人去放火了。

李拂衣死了,却长长久久活在了他心里。她活着,却连他一片衣角都留不住。

“何事?”

卫妙音稳了稳心神,把手里端着的绿豆汤并一碟点心放在了沈缚面前。她贴心的端起骨瓷碗,挂着她最温柔美丽的笑容,温声同他说,“这是我熬的绿豆汤,放在冰窖里镇了半日,此时喝最好了。”

“放着吧。”

卫妙音端碗的手顿在那里,半响,忍着委屈含笑放下去,温声劝着,“那我放这里了,二爷可要记得用。”

沈缚头也不抬,嗯了一声,“知道了,无事就回去吧。”

卫妙音举步欲走,不经意回眸却看见沈缚低着头装画的样子。他那么专心,细致,足以看出那幅画对他而言是多么的贵重。

贵重到她堂堂一国公主也不屑一顾。

德善公主未出阁前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金贵人儿,如今只为了爱他,生生守了三年的空房,受了三年的漠视。她便是有再多的爱慕,也快撑不住了。

于是寂寂的书房里,光与影互相交叠摇曳,有人轻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沈缚抬起头,朝卫妙音看过去。

“还用我告诉你为什么吗?”

卫妙音心头一跳,敏锐的捕捉到了沈缚话里的意思。她看着他一身绛紫色圆领大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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