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
姜姒抬起头来,“娘,真的吗?”
顾氏一愣。
“你这孩子,可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原主身子弱,自小泡在药罐里。至亲看在眼里,全是化不开的心疼与怜惜。但总有心存恶意之人,明里暗里的说她活不久。
“我确实听了一些话。”
姜姒的话,让顾氏紧张起来,同时也是气愤无比。
“玉哥儿,你少听那些人乱嚼舌根。你如今已经大好了,身子骨也壮实了不少,必能活个七老八十,气死他们!”
“娘,我自是要长命百岁的。”姜姒替她顺着气,“但芳业王告诉我,他说我命里带煞,是克夫之相。”
“什么!”她惊呼出声,还当是自己听错了。一连问了好几遍,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表情瞬间黯然又心疼。
若是这话是旁人说的,她怕是要骂上门去。
可那是芳业王啊!
半晌,她神情渐渐坚定。
“那我们就不嫁!爹娘养你一辈子!”
……
翌日。
慕容晟没有来上学。
有人问易鹊,易鹊的回答是世子爷身子不适。
至于怎么个不适法,易鹊也莫名其妙。毕竟他一早去找慕容晟时,可是半点也没看出对方生的是什么病。
姜姽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去问他。
他摇着扇子,一派的风流,“我是真不知世子爷生的是什么病,姜四姑娘若是不放心,自去王府看望便是。”
不少人望过来,姜姽羞红了脸。
她能问易鹊已是不易,更遑论去王府。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她又转头看着后面的姜姒。见姜姒心无旁骛地看着书,眼底浮起复杂之色。
“五妹妹,你一点也不担心世子爷吗?”
姜姒只觉好笑。
那可是男主啊。
无论是什么书,男主都是属于女主的。
这位女主更是搞笑,先前为了让她远离男主,还想着让她别来上学。如今又巴巴地来问她,为何不担心男主,简直是自相矛盾。
她一个早死的炮灰,担心得着吗?
她睁着清澈无垢的眼神,不解地看着姜姽。
姜姽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喃喃,“是我失言了。”
直到下学,两人未再说过话。
学子们三三两两地往出走,忽然有人惊呼,“世子爷,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众人看去,那反其道而行之的人可不就是慕容晟。
慕容晟一脸的阴郁,仿佛被人欠了十万八千两银子一般。眉头紧锁着,整张脸上像是写满了“老子很苦恼”几个字。
姜姒见之,感慨少年人果然不经事。
一点小打击都受不了,摆出这副死德行给谁看!
她故意不往那边看,径直往前走。
“姜五,明日我生辰,你会来吗?”
来什么来,你当女主是死的吗?
姜姒不用看,也知道姜姽的表情必定是又委屈又伤心。
“我身体一向不好,可能无法前往。不过世子爷放心,我人不到,礼一定会到。”
说完,她继续往出走。
忽然她听到身后的奔跑声,很快慕容晟就越过她,拦住了她前面的路。
慕容晟脸色很是难看,薄唇抿成一条线。
“你一点也不难过吗?”
姜姒闻言,无语。
这位世子爷是心理不平衡了吗?
她压着声音,语气不善,“慕容晟,你是不是想死?”
慕容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是最不畏死的年纪。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眼前的人,但心里有个声音又在摇旗呐喊。
“说个话而言,死不了人的。”
“那你错了。”姜姒睨着他,眼神讥诮,压着嗓子,“你要是再招惹我,我就赖上你,然后不管不顾地嫁给你。等你死了,我就住你的大房子,花你留下来的银子,再养几个唇红齿白的面首,日日过得逍遥又快活。”
他万万没想到姜姒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错愕到无以加复。
姜姒犹觉不够,再次扎刀。
“这么说起来,我怎么有些心动了。”她往前欺近,唇角带笑,“世子爷,你若是愿意,我倒是很乐意当这个望门寡。”
不知死活的小屁孩,吓不死你。
慕容晟像见了鬼一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声音都在颤,“姜五,你…你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