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嘴带来的画面,奥奥在心底称之为【奶嘴电影】。
这是罪犯在实行犯罪之前二十四小时的视角吗?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清晨,黄阳云早起去上班。
换上工作制服的他,格外精神,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之后,抱上自己的水壶,上了一辆公交车。
黄阳云是公交车司机。
在这个年代,这是一份极体面的工作。老话里最让人羡慕的四个职业,一是有权,二是有钱,三是听诊器,排在第四的就是方向盘。
黄阳云热爱自己的职业。
他对每天来回开的这条线路再熟悉不过,上车下车的有部分熟面孔,见了他打一声招呼,还有个老太太给他分一把豆角。
“黄师傅,这豆角是我自家种的,你拿点儿回去尝尝。”
黄阳云接受对方的好意,接下之后挠了挠头,笑容憨厚:“您赶紧坐下,别颠着了。”
边上乘客好奇,凑到老太太边上:“姨,这是你家亲戚啊?”
老太太也和善,笑眯眯地告诉对方,司机师傅不是自己的亲戚,但恩情胜过亲戚。前两年,自己闺女生病,她带着八十块钱坐车去医院,荷包揣兜里,一不小心丢了。这么大一笔救命钱,说没就没了,老太太吓得六神无主,幸好当天下午,黄阳云清洁车厢时捡到她的钱,拾金不昧,亲手将荷包还到她手中。
“黄师傅的人品没话说,而且还特能干,是他们单位的劳模,不得了!”老太太比了个大拇指,骄傲道,“我们这一片的人都熟他。”
结合原剧情,黄阳云三十多岁,在公交集团担任司机的职位,为人老实,工作兢兢业业,是单位同志们口中的好员工、好下属。
谁都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竟会在医院突然“发疯”,害死一个无辜的小孩。
奶嘴电影中,黄阳云年轻有活力。
而眼前的他,眼角眉心长出皱纹,面部肌肉组织也不如从前紧致。
也就是说,奶嘴电影带来的,是很多年前的影像。
但无论如何,原剧情与案发前经过的回溯片段,都提醒着奥奥,此时此刻,她很危险。
祁朗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
兴许是受原剧情控制,这一刻,小团子想喊他,却说不出话。
在原剧情中,因刚苏醒元气不足,身体机能导致的无力,使她无法喊出声。
黄阳云已经走进病房。
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刚才做了多项检查,看起来意识已经清醒。黄阳云无法判断她多大,扛起小人儿的时候,感觉手都没使劲儿,轻飘飘的。
小团子在反抗,手脚并用,苍白的小脸甚至被逼出血色。
可她的拳头很小,昏迷多年只靠基本的新陈代谢发育,就连同龄小孩站在跟前都无法击败,更何况对方是成人。
奶嘴电影仍在继续上演。
午休时间,黄阳云参与同事们的聊天,搭上几句话之后,出了一趟门,离开公交集团。
小团子嗅到愈发近的危险讯号,使劲扑腾着。
黄阳云面无表情地扛起她,单手捂住她的嘴巴,迅速往病房外走去。
原剧情的传输已经让奥奥知道,这是一个大人愿意帮助弱小的世界。她必须吸引外界注意,找到能解救自己的人。
在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使上大力气之后,她试图用巧劲。
黄阳云走到楼梯口。
“哐”一声,有东西掉落在地,声音清脆响亮。
那是一大串钥匙,原本就随意地吊在他的裤腰带上,被奥奥用小手轻轻勾落。
黄阳云脸色骤变,猛地左右张望,大颗的、黄豆般的汗水顺着黝黑的脸颊落下,咬牙道:“老实点!”
黄阳云的手忽地扬起。
小团子条件反射地闭上眼,脸蛋上五官都要皱成一团。
没有毒打,兴许是黄阳云怕节外生枝,抬起手的瞬间不过是扶稳了她,而后俯身捡起钥匙,随即迅速转身拐上楼梯。
黄阳云飞奔上楼。
奥奥的耳畔,充斥气喘吁吁的呼吸声,一层又一层的台阶由眼前掠过。
就像是死亡倒计时。
星际世界没这么玄乎,哪怕是在那个贫瘠险恶的地方,同样有孩子被爱,不过奥奥并没有这么幸运。小小年纪的她,不懂自怨自艾,只用尽手段让自己活下来。组团是个好主意,奥奥找过队友,可人家嫌弃她的年纪,不愿意和她当队友,更不愿意接受一个弱小、拖后腿的朋友。
小团子只好孤军奋战,饿了就去垃圾堆里找吃的,冷了就从尸体上扒衣服穿。
没吃饱过,也没穿暖过。
现在,奥奥回到原剧情中。
原剧情里的她死了,那是一段简单的剧情,也是一个小朋友短暂无助的一生。
奥奥已经被黄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