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四刻,一直盯在黑市入口的元谨,带回来一个人。“放开我,平白无故抓人,即便是衙门也不可如此目无法纪吧!”若羽用力的甩开元谨那据着她胳膊的手,厉声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元谨让她在院中等待,自己则入房内禀报。“回大人,主子,属下带回来一个与轻楠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此人正是金万贯逃跑的外室,轻楠的姊妹,若羽。看着站在堂中的一脸沉稳的若羽,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神色,焦震和荆子言皆心下一沉,“此女不简单啊……”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焦震缓缓开口:“你就是金万贯那位外室吧。金万贯死在了六合坊那处宅院的床上。据本官所知,那宅院是你在住,他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荆子言不动声色的观察若羽,虽说与轻楠长相相似,但身上却少了些脂粉味和风尘气。“主子,她在黑市开了一家胭脂铺,里面有晚玉香,并且她知道晚玉香的效用。”柳静颐在荆子言身边悄悄耳语。
若羽向焦震福身行礼,然后轻启朱唇:“大人,小女子的确是金万贯的外室,但他死之时,我并不在身边,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死的。”
“那么这些时日,你为何一直未曾露面,你可知自己涉及到了命案。”焦震不疾不徐的问道,“那就请你将这些时日的行踪说来,你作为金万贯的外室,可知他有什么仇人?”
“……”
“回大人,金老板一个月只来这里一次,来了也不会与我说生意上的事情,他来这儿,就是与我寻欢作乐,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
“哦?既如此,那就请姑娘先移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焦震说完,给张涛使了个眼色,张涛与另一捕快立即上前,押着若羽。
“本官现在告诉你,任何人都有权配合官府调查案件的义务,更何况你还是一个涉案人员。你作为金万贯的外室,自从金万贯死亡到今日,一直未曾露面,本官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与金万贯之死脱不了干系。”焦震冷斥道,“依《大宸律》,本官现在将你拘捕至衙门,配合本官调查,来呀,将此嫌犯先拘至大牢,等候审问。”
荆子言低声在张涛耳边说了几句,便由着张涛和衙役们将若羽押入提刑司大牢。焦震和荆子言相视一笑,并未着急去审问若羽,只听焦震疲惫的说道:“师爷,如今若羽已经归案,不着急审问,连日来已经疲惫不堪,今日就到这儿,下值吧,回去早些休息。”
荆子言便与柳静颐行礼推出后堂。“静颐,胡清柏的事情做的不错,今日回去便好生休息,此番又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我已让人按照胡清柏的供词,去监视相关人员。”
虽然已是酉时三刻,太阳尚未完全落山,柳静颐还想再去一趟益合堂。她回房带上药箱直奔益合堂。到了益合堂,此时堂中的大夫已下工,只剩紫苏和几个学徒还在益合堂守着。她和紫苏直接去了后院,在后院中易容一番,二人从后门直接去了黑市,拿着那颗巨大的珍珠,她们直奔当铺。
打开荷包的那一刻,当铺掌柜眼睛都直了。他双手戴上了一副天蚕丝制成的手套,将珠子拿在手中,细细的观察,感受它的光滑润泽,本着黑市交易不问过去,不问将来的原则,掌柜直接给柳静颐开了一万八千五百两的价格。
柳静颐有些意外,两万两的籍契价格,这一颗珠子就作价一万八千五百两。她有些窃喜,这枚珠子居然这么值钱,按照她原来的想法,这珠子最多一万两,再加上她手里的银两,再从荆子言那里赚点赏赐,她再卖两颗自己研制的药丸,凑凑怎么也都够了。
爽快的成交,拿着掌柜给开的银票,迅速出了黑市。那颗珠子,对于柳静颐而言,就只是一颗珍珠,不能果腹,不能蔽体,不能安眠,她需要一个良籍身份,更需要钱,以后脱身时才不至于太过狼狈。钱可以慢慢赚,但良籍身份不会轻易得到,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回到益合堂,紫苏才欣喜的说道:“姑娘,那银子终于有着落了。”柳静颐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紫苏,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不能让主子知道。”
紫苏点点头。柳静颐又接着补充:“只不过购买良籍的价格,需要让主子和大人知道,但我私心里是想等我拿到那良籍契籍之后再告诉主子,不然我怕会坏事。”
“可是。。。姑娘,那会不会耽搁破案?”
柳静颐陷入沉思,紫苏说的,她早就想到了,只不过私心决定让她暂时瞒下此事。思来想去,她觉着还是告诉荆子言。
回到提刑司衙门,已是戌时。见荆子言房中亮灯,她上前敲门,进入房中,见荆子言在书案前闭目养神,上前行礼道:“主子,属下今日去了一趟黑市,发现了一件事情。黑市里的籍契售卖,奴籍和乐籍是一百两一张,良籍最少一万两一张。属下疑惑,那轻楠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听到这个价格,荆子言猛的睁开双眼,冷声道:“一万两,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几辈子都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