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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1 / 2)

风涛肆虐,祸不单行。

雪夜中,梁洲穿着破烂的银铠,杵着剑站起,四周早已是人间炼狱。

横七竖八躺着元人和汉人的士兵,兵甲散落一地,这一战,元军胜了。

梁洲不知昏死了多久,颤颤巍巍地看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感受到一股滚烫从眼眶滑落,滴滴答答落在铠甲上,没人听到,也不会有人听到。

元军撤走了,想必不过多时忽必烈彼时必会带着军队继续南下,元人很有野心。

梁洲没得选,他必须回中原告诉李泗让他立马派兵出征。

寝宫内,皇帝李泗百无聊赖地坐在案前。

这慢慢长路何时是尽头。

“报!邱丞相求见。”太监佘卫细长的声线划过天际,传入寝宫。

“召见。”李泗抬起头,很是不解,却依旧放人进来。

“叩见皇上。”

“说吧,什么事?”李泗对国家大事从不感兴趣,单手托腮玩弄着笔墨看着跪在地上的邱警世。

“西域来报。元人大捷,梁洲至今下落不明,微臣特来寻求陛下商讨汉元边境一事。”

李泗靠在龙椅上,仰头看着寝宫的天花板,双手搭在扶手边,似乎已经厌倦了这些事。

“派人去找回梁洲就好了,反正他那么能打,再打一场就行了。”李泗无所谓道。

“国家大事,陛下勿儿戏。”佘卫微微躬身,低首朝着他说。

邱警世不紧不慢道:“如今梁洲下落不明,西江又是我朝边境,若元人攻占势必南下,西江沦陷后蜀、黔两地也会相继沦陷,陛下万万不可在此关头放松。”

“那派谢邬去,武州兵力调两千出来给他。”李泗抬头不耐烦地看着他,似乎在下着逐客令。

“这……”邱警世有些为难,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匆匆领命就走了。

安盛五年,一月一日,元宵节。

这是金陵城最繁华的一个夜晚,李泗将今日宵禁延后一个时辰。

星光闪烁中,银河如同一条亘古不变的长河淌流在夜空中,银色的沙粒在长河底部泛着珠光,明月一轮升起,把清冷撒向宫廷。

宫中巨大的窗棂把月光切割开,李泗就站在里面,他背着手面朝月光,看着金陵城的繁华。家家户户升起了孔明灯,贯穿金陵的河流里流淌着少男少女寄托情愿的花灯,沿岸有许多小摊小贩聚集,一派盛世景象倒映在李泗的瞳孔里。

安盛五年,二月十四日,谢邬战败,元人一举拿下西江,接着占领大梁蜀、黔二地。

次日,朝廷命臣杜权勾结元人叛变,皇帝李泗被杀,皇族诛灭,宫廷内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大火焚尽太济宫,连烧三日,火光冲天。

杜权扶持儿子杜云生为帝,自封太上皇。

改国号为济,史称后梁。

三年后,后梁西江城。

欢见楼。

“你醒了?!”来人是位豆蔻少女。

“我去找师娘!”

接着是她到处呼喊的声音。

“师娘!师娘!他醒了!”

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上了楼梯,停在房前。

李泗艰难地再次把眼睛睁开,刺眼的阳光再一次进入他的眼睛,他多久没见过阳光了。

他单手撑着自己坐起,探潇连忙上前扶起他来。

他好像失忆了,零乱的片段散落在脑海中,一地鸡毛。

大火,马匹,刀剑……他看得见画面,但如果细想起过程,记忆就会立马混乱,像触手可及的东西在面前,伸手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空虚飘散的感觉,很少出现在李泗的身上。

“何处?”李泗开口道。声音沙哑到他自己听了都得瞪大眼睛,喉咙可一点也不干。

探潇不解。

“这是何处?”李泗又问。

“这里是欢见楼,是我师娘的地盘,你以后可仰仗我师娘,或者……我,也可以。”桃春启唇说了一大段话,李泗没有完全吸收。

现在轮到他不解了。

“以后慢慢说,有的是时间。”探潇摆手让桃春出去。

李泗坐在床上上下打量这个女人,貌似比他大七八岁。杏眼小脸,粉唇白齿,细致的脸庞带上几分严肃,让李泗不敢再讲话。

“你知道你叫什么吗?”探探摸着他的脸,帮他整理头发。

李泗努力在脑海里寻找相关记忆,最后摇摇头。

“你叫柳笺,是我松下门门徒。”

李泗重复一遍:“我叫柳笺,是松下门门徒。”

“好,再休息一阵,下月我在同你讲些别的。”探潇宠溺地摸着他的头,温柔的抚摸他的眉眼,李泗的感觉就如同涓涓细水淌过卵石,静静地慰藉着他的创伤。

“娇生惯养。”

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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