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虞他们之前只是在通风橱里找到过“雷”的房间对应通风口,但是并没有下来过。
他们特意挑了凌晨两点半这个正常人已经进入深睡的时间点来探雷的房间，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才一掀开厕所通风口的盖子,房间内的灯就忽然亮了起来。
关键时刻姬青虞后发先至，直接跳进厕所，飞身进入“雷”的房间控制住了刚刚做完开灯动作的“雷”，将一团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并随手卸掉了他的下巴。
“雷”的半身钢铁在她的手下似乎成了无用的朽木，任凭“雷”如何努力，也无法摆脱姬青虞的控制，他脸朝下被姬青虞按在地上，只能发出一丝无力沉闷的“呜呜”声。
雷神信徒四人组留守通风橱以防被认出，只有汪明苒跟着跳下来,来到了被制在地上的“雷”身后,将一个可擦写字板和笔扔到雷手边，示意姬青虞松开一根“雷”没有经过改造的右手,用使用变声器改变过的声音提问：
“你的名字叫什么？写下来，不然杀了你。”
“雷”在地上发出意义不明的模糊声音,没有回答,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了。
汪明苒见状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脖子大血管上：“你认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脖子上有大血管,稍不留神就能致命，这是格斗场里稍微混一段时间就能学到的杀人常识，“雷”当然也该知晓，然而他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又或是根本没听懂一样,仍然只顾挣扎。
汪明苒和姬青虞都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能正常和人交流，毕竟鬣狗说其他几个做完改造回来的人都疯了。
于是汪明苒又道：“潘潘死了，你知道吗？”
潘潘是“雷”曾经在格斗场叫过的他妹妹的小名。
“雷”挣扎的动作仍然不停,但是几秒后，他的身体忽然抽搐了一下。
姬青虞仗着自己和汪明苒都带着黑市之前发的人造皮面具，直接把他的脸扭了过来，和他对视。
对视中，“雷”仍然是那一副无机质的眼神，看向姬青虞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面部肌肉也十分僵硬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机器人。
但是姬青虞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掌湿了。
一滴滴眼泪正从“雷”的眼睛里不断流下来，他的目光仍然直愣愣地望着前方，冰冷得像个机器，身体也在坚定不移地执行着“挣脱”这个动作。
但是他的眼泪也在无法控制地流下来。
徐今生忽然主动在姬青虞脑海里说：“他很难过。”
姬青虞有些不解徐老师难得主动发言的意思：“我知道他很难过，他流眼泪了，肯定是伤心了。”
“但是他不知道他难过，我猜，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难过。”徐今生版字典说。
“他看起来像是人格和记忆被清除后的样子，我以前在智慧系的时候，见过这样的实验体。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伟大如智慧系那
一位，也研究不透人体。在智慧系的实验室里，那些实验体的记忆和人格都被敲除后，按理说应该成为一张白纸，但是有的实验体在看到曾经投入过深刻感情的人或物时，仍然会有自发性的反应，比如看到母亲的脸时会不自觉地放松、亲近。”
姬青虞的注意点和徐今生不一样，她在脑海里道：“智慧系还有这种灭绝人性的实验？”
徐今生意味深长道：“你应该问，三大派系，哪一派没有。”
姬青虞恶寒了一秒，问：“我要怎么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被清除过人格和记忆？你知道什么特殊记号吗？”
徐今生回答：“对现在的你来说，没有。有也不是你在这里能测出来的，需要专业人士和专业的工具。”
姬青虞骂骂咧咧：“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说点有用的。”
“好吧，那我就说点有用的，3号监控摄像头拍到春醒的办公室内在你进入雷房间后一秒自动打开了一扇门，里面有一台携带枪械的进攻型安保机器人正在朝你这里赶来。值得一提的是，这台安保机器人避开了可能有巡逻的路线。”
姬青虞听完一寻思这份信息背后的意义，冷汗就下来了。
“我们一进来就被发现了？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难道雷身上有监控！”
她果断劈晕还在面无表情地流泪的“雷”，对正在拆“雷”的半边钢铁身躯打算拿去查一查的汪明苒做了个“风紧扯呼”的动作，先一步起身，迅速朝厕所的通风口跑去，汪明苒抱着半块从“雷”膝盖上拆下来的传感器，将一只隐形定位器留在“雷”身上，紧随其后。
原本呆在通风橱里的雷神信徒四人组见到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很诧异，但是姬青虞打了赶紧跑路的手势，几人也顾不上疑惑，匆匆顺着通风橱紧急跑路。
等回到房间，姬青虞才解释道：“我对危险有特殊预感，刚刚察觉到不对，才让大家回来了。”
有命运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