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惑一听这话,不由得恍惚片刻,自当是想不到这猫妖竟会有如此一问。
“你一连残杀九人,并将其生生活剐,难道这还不算恶吗。”
苏惑如此怒斥一句,但却是不想这女子听闻倒是笑的愈加狰狞,清冷的面孔煞气陡然升腾。
“若说这辽辽洪武国境,最不缺的便是你这种自诩正义的伪道士,你费尽心机知晓我今夜会去刘府,但又可曾去查过这几人为何会落得如此凄惨?”
面对眼下这女子的一席质问之词,苏惑声色竭结默不作声。
却就在苏惑迟疑之时,只见这女子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痛楚,就好似疯魔了般,竟将胸口处的衣物给撕了个七零八碎。
见此状,苏惑捏刀呵斥一句:“何为!”
但也就是这声落罢,手中短刀却不由的哐啷落地。
这女子上半身此时已然尽皆横陈在他眼中。
苏惑仅仅只看了一眼便愣在原地,眼角抽搐口齿虚张,久久不能说出半句言语。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苏惑事先设想的玉圆润滑,两团本应酥白的傲人双峰眼下竟换作了两眼血色窟窿!
除此之外整个小腹腰眼儿位置竟皆是些血色爪印啃蚀嘶撕咬的痕迹,却也不知是畜生野兽而为,亦或是……
想到某一种可能苏惑面色不由得凝重几分。
一缕山间寒风顺着悬崖又一次呼啸而至,雪夜婆娑如梦如幻,惹的这女子一头发丝凌乱不迭。
于雪夜中,一滴清泪划颊坠地,她又一次凄艳的笑了。
“公子可知我这凄惨模样,正是你嘴里那几名无辜人一手造就的?你知将门贵胄之后死相凄惨,可你又曾理会过……我们这些寒悲贫贱之人的死活?”
在雪夜之中嘶声竭吼不迭,似是有无尽苦楚仍未一口吐露痛快。
苏惑愣在原地,良久这才愣愣问了句:“这……这伤,当真是那几人所为?”
青衣女子神情略有平复,良久这才轻笑一声道:“在公子取我头颅前,可否再予我一盏茶的时间?”
苏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而这女子便也在一瓣雪花落在手心之后,缓缓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诉说了出来。
他本为凤阳城中柳府的丫鬟名唤苏秦,柳府世代做珠宝营生,其家底在整个凤阳城中也绝然是首屈一指。
从小便随父母从扬州城逃荒而来,但就快要到凤阳城之时,父母病倒,身无二两钱,其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父母死在了那年的寒风夜中。
而她当时不过十岁,却弄了个木席硬生生将父母尸首拖到凤阳城外,无钱为父母安葬,最终也只有选择卖身葬父母,成为凤阳城柳家的一名卖身丫鬟。
外地而来再加上年幼,自然是不免得经常被府上管家打骂,被一些下人欺负,但苏秦心中却是心怀满足。
世道对她已然不公至极,如今在她心中,只要能有一口饱饭吃便足以。
即使被管家用皮鞭抽打的皮开肉绽,即使寒冬九月洗衣洗的手皲裂流脓,但她日日仍旧是挂着一抹笑颜。
人是有感染力的,常年累月如此,即使平日里刁钻刻薄的管家,对这个肯干开朗的小姑娘也是忍不住多出几分会心的笑意。
本以为此生便会一直在这深院高墙中度过,这年她十五岁。
就在他一如既往于院中,打扫秋日落地的银杏叶之时,门外却忽传一阵嘹亮的呼呵之声。
“管家,你们这儿还招短工吗?”
待管家将其人引进来,便见是一名年纪与她一般无二的年轻小子。
身着一身粗布麻裳皮肤黝黑,瞧着那一脸的憨直模样,苏秦一边扫地一边偷瞧,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笑什么?赶紧扫地,要不然没晚饭吃。”
话出,苏秦自当是不敢再看了,忙低下头继续扫了地。
但她不知道,待她眼低垂后,就在他面前,另一双眸子却瞪的出了神。
转眼便至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府上小姐家主皆是出门去赏那花灯。
苏秦坐在府门外阶梯之上,抬头仰望那炫目烟火不禁出了神。
至于门前车水马龙往复不迭自是热闹的很,却在这时,一个少年郎从街角处朝这边跑来。
“小栗子,你怎的敢一人偷跑出去?”
那黝黑少年郎站在苏秦面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憨憨笑了两声却并未说什么,随后便从包里掏出一个木盒递到苏秦手上。
“给。”
待苏秦打开盒子,却发现这盒子之中正横陈着根修饰极为精细的银簪。
“给……给我的?”
府上本就是做珠宝生意的,他自然是能看出这根簪子价格不便宜。
却还不等她来得及再说话,这少年郎挠了挠头憨笑一声嘟囔道:“俺……俺娘说了,若遇上中意的女子就要勇敢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