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秋,生产队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打谷场(晒坝)上打谷机“嗡嗡”直响,小青年们踩着这新鲜玩意儿,为它的神奇力量感到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拌桶边中老年们也是高高举起一把把稻穗,用力拌着,嘴角也挂着微笑,被晒坝上这一片青春活力给感染了……这时,公路上又传来一阵笑声。人们很好奇,抬头往公路上看去,只见一座移动的“小山”出现在他们面前:简文义在前面拉着,肩上一条粗麻绳勒进肉里,但脸上却是愉快的笑容。原来,那一座移动的“小山”是割了的稻谷,人们在把它往晒场上挑,而简家二小子却自制了一个这样的“平板车”,上面堆满了稻谷,就像一座小山,简家老幺在后面乐呵呵地推着,他已经陶醉在这愉快的劳动中了:大哥哥给他们把稻谷从田里挑到公路边上,他们再把稻谷堆放在二哥自制的这辆平板车上,二哥在前面拉,他在后面推,这样一次就能拉上好几挑子稻谷,工作效率提高了好多,而且又好玩。在玩中劳动了,在劳动中又玩了,真好!简文毕对着夸奖他们的大人们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收工回家,一家人谈起今天的劳动都是十分开心。简文凯说:“大弟那脑子里装的东西可真多!”今天的事情简正道也看在眼里,他也为他的儿子们感到骄傲:村子里有谁不夸他们仨呢?可家里的气氛却不对:王秀珠绷着个脸,对于他们父子四人说的话充耳不闻,也对家里的那辆“平板车”不感兴趣;平时咿咿呀呀哇哇乱叫的简丹也不闹了……简文凯察觉到了异样,赶紧跑进他们的房间,他看到了满脸泪痕、满眼忧虑的他的妻子,正守着一个幼小的孩子在淌眼泪呢!再一看那孩子,现在像是睡熟了似的,但那一张通红的小脸、粗重的呼吸声,简文凯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又生病了!“唉,又发烧了?”简文凯问。马玉琼点点头,不停地为女儿换着敷在额头上湿帕子,还用冷水擦拭着孩子的腋窝、脖子、大腿根部……“唉……她身体怎么这么差!”简文凯十分无奈,并去换了一盆更凉的水来。马玉琼看着他,说:“昨天晚上丹丹就有点没精神,一直哭闹,今天早上好点了,但很快又这样……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了,得送医院!要是脑子烧坏了可怎么好啊!”简文凯看看床上不动不闹的孩子,再看看自己都快哭成泪人的妻子,说:“是得送医院!”他们夫妻俩分头行动,一人推自行车,一人把孩子包裹好,正准备出门,简文凯突然发现他兜里没钱!原来,他们结婚都快四年了,虽然也是天天出工,可年年结算工分的时候,账虽然是自己算的,但是钱却是自己母亲来领的,自己是一分钱都没看到过!结婚这么久以来,老妈就拿出钱为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那还是听说可以去火车站扫车厢里遗漏的煤炭才买的,也确实,自己已经用这自行车载了几回碎煤渣回来了,比烧柴草安逸多了!现在要为女儿看病得有钱啊!他马上折转身去问他妈要钱!
他一进一家子聚会的那间房,他母亲仿佛知道他的意思,横眉竖目地看着他:“要钱没有!”“妈,你怎么这样?你看丹丹都烧得迷糊了!要是脑子烧坏了可怎么办?”简文凯说。“呵,就你的丹丹金贵?你自己想想,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有谁有一点儿毛病上了医院的?再说,丹丹以前又不是没烧过!不是每一次都没事吗?用得着这样小题大做吗?”王秀珠破口大骂。简文凯也急了:“这一次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小孩子嘛,哪有不生病的!她烧一次就是长一次……”“妈,丹丹昨天晚上就吵闹个不停,周身都发烫,现在都过了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一点好转,而且周身都烧红了……”马玉琼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实在受不了了,抱着孩子也跑到了那间屋子里,并掀开包袱,露出那昏睡的孩子,“你们看看吧!”马玉琼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在了孩子的包袱上。一家人一看,简正道也吓着了:“就一直这样昏睡?”马玉琼哭着点点头。“你用冷毛巾给她敷没有嘛?你有给她擦……”“我擦了,我擦了,我一直都在这样做,没用啊!妈!”马玉琼还不等她的婆母说完,就急得抢话了!简正道给他老婆使眼色,让她去拿钱给儿子,但王秀珠女士怎么舍得呢,那是钱呀!“来,来,来,奶奶抱,奶奶给看看!”她伸出手,就要到马玉琼手里去接过孩子。但马玉琼却往后退了一步,不把孩子给她,并说:“妈,求求你,就给我们钱吧,让我们带孩子去看一看吧!这孩子从小就生病,每一次生病都感觉没好完过,每一次都是拖过来的,都没有得到过正规彻底的医治……你看看她多小,身体多差,她比同龄的孩子个子也小多了……”马玉琼说到最后,又哭成了泪人。简正道看着这俩母女,对自己老婆说:“让你拿钱去!孩子都这样了!快点!”王秀珠这才不甘不愿地拿出了两块钱交给了儿子。
简丹的脑子没被烧坏,肺给烧坏了,住了三天医院就回家了。回家后还一直咳嗽,她的奶奶给她采了各种草药,熬了水一勺一勺喂给她,但是收效甚微。一天,她的大姑风风火火地回来了,给她带回来了一个好东西,说是能治咳嗽。马玉琼听说了很是期盼,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好了。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