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户,都已经派了下人在那里守护开扑…”
赵煦这才有了些兴致,问道:“都堂派谁去主持扑买?”
“听说是驾部员外郎贾种民…”
“哦!”赵煦点点头。
这倒是个能吏!也是个能办事的。
绍圣初年,提举重建的堤岸司和清汴司的人就是他了。
在他主持下,堤岸司和清汴司迅速重建,很快就恢复了过去的样貌。
九百年后,汴京城已经深埋地下。
但贾种民监造的一个东西,却被后人从地下挖了出来。
就是州桥东岸遗址的海马石壁!
赵煦在现代还专门去看过出土的现场,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不过此人的背景颇为复杂。
贾种民是仁庙时的宰相贾昌朝之后,真定贾氏家族的成员。
这个贾家很有意思。
一半投身旧党,成为旧党的过河卒,另外一半又投身新党,化身新党过河卒。
最后的结果是,上面的大佬谈笑风生之间,随出的一招,就让下面的人,死伤惨重。
贾家很不幸,因为处在交战的第一线,被扫射了一大片。
贾种民算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了,属于运气和实力都在线的选手。
不过贾种民的运气,在赵煦死后似乎用尽了,他因为和章惇走的太近,而遭到了疯狂打压和攻击,晚景凄凉。
如今,扑买事务有着贾种民主持,赵煦感觉,应该不会被那些大户占太多便宜。
晏几道牵着自己的马,漫步在曾经熟悉,如今已经无比陌生的汴京街道上。
他眺望着汴河两岸,依旧人流涌动,密密麻麻。
可惜,已经无人知晓他,更无人认识他。
当年的衙内,如今已经落魄到在这偌大汴京城里,都没有一个落脚之地。
只能是去住邸店了吗?
望着汴河两岸,那些一字排开的邸店。
久住张员外家、常住李大嘴邸店、王二闲居邸店…
无数邸店的揽客牌子,都立在门口。
住邸店也不是好住的啊!
晏几道摸了摸口袋里串起来的几串钱。
只能硬着头皮,牵着马,向着记忆里的官舍方向走去。
邸店一天,少则数十文,多则百。
他根本住不起,只能去住仁庙时代,专门给入京官员开辟的官舍。
虽然条件差些,虽然住的也不舒服。
但便宜啊!
一个月也就四五百文!
晏几道沿着御街而走,还没有走到官舍所在的通利坊,身后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可是叔原?”
晏几道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公服的男人,从马背上跳下来:“是我啊!叔原!不认得了?”
“真定贾氏的贾种民啊!”
见晏几道还在糊涂,贾种民只能再次拱手:“家伯祖乃是故司空兼侍中贾公讳昌朝…”
“原来是世兄!”晏几道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拱手行礼。
贾昌朝和乃父晏殊,曾同殿为臣,有些香火情在。
只是,晏几道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贾家一个叫贾种民的人?
可贾种民却已经热情的上前,拉着晏几道的手,好似多年未见的知己好友一样:“我自闻天子加隆恩召回叔原入朝,就一直在等着叔原了,今日既遇到了,就是缘分!”
“不知叔原可愿赏脸,陪我小酌几杯?”
晏几道点点头。
虽然他依旧不懂,这个没有印象的世兄,为何对他如此客气。
但他刚刚回京,对这汴京实在不了解,如今遇到了一个‘热情的熟人’,正好借机和他打听打听汴京的事情。
章惇轻轻掀开汴河旁的十三间楼的窗口,看着在楼下的街道旁,正在熟络的和晏几道说话的贾种民。
“晏叔原还真回京了!”
“好在今天被我遇到!”
章惇搓搓手,想起了那位马上要回京的当年故人。
以章惇对苏轼的了解,他很清楚,苏轼只要听到晏几道在汴京城,肯定会去寻对方。
这样一来,他就有借口,和苏子瞻再次重逢。
然后再问苏子瞻一次:子瞻如今重回京师,可愿再渡仙游潭!?
如此一来,就可以看到苏子瞻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了。
不过,这也只是章惇的个人恶趣味而已。
章惇真正关注的还是晏几道回京后,少主对他的安排?
这很关键!
在章惇看来,这是一个观察少主是否胸中早有丘壑,自有成法的宝贵途径!
一旦晏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