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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劲(2 / 3)

落下,分别扎在她的后勃颈和肩膀上。

农妇受了惊,刚要说话,青年却急促道:“嘘,留针的时候不要说话。”

农妇蔫蔫儿地闭上嘴,转念又想到这里是院中,虽然现在大部分人都下地了,可如果隔壁的老虔婆看见会不会多嘴?

光天化日的,他们也就扎个针,有什么好说的?

就是传出去她也不怕。

嘶,腰上又酸又麻,这针明明是扎在毫不相关的地方。

腰间的疼痛逐渐消失,温暖阳光中,她竟有些昏昏欲睡。

“好了。”青年利落收针道。

农妇这才想起自己是在院中,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医者给她扎针,她瞬间清醒,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医者握在手里,双指按于脉上。

“陈年老寒,往后别再三九天里泡冷水,再过些年就不单是腰疼了。”青年道,农妇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了手,同时又道,“对了,我原是来五安村投奔亲戚的,村中没人,婶子可知怎么回事?”

农妇所在的明珠村距离五安村不远,五安村整村人去屋空的事情早就传了过来,但耿家的管事明令不让他们议论。

“不知道,昨儿我还上那边串门,今早就不见了。”农妇压低了声音道,“听闻他们水缸里的水没添,炉灰也早早凉透,想必是昨儿上半夜走的,就不知道是他们自己走的,还是……嘘,这话我就跟你说,我觉着,定是妖邪作祟。”

“哦?”青年仿佛来了兴趣,又坐了下来,“大宅的人也不管?”

“这我就不知道了,”提到耿家,农妇瞬间谨慎起来,“你还要再喝点水不?”

青年笑着摇摇头,又道:“我姓云,云良。明日起会在山门外开义诊,你有空再来扎针,要把这陈年老寒逼出来还需要些时日。”说完,他挥挥手,走出荆门。

不是说来投奔亲戚的,怎的又要开义诊?

待青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农妇才回过神来,她心虚地左右瞅了瞅,幸好自家位置偏,应是无人注意。

*

耿悦的裙摆扫过尘土,外层的浅色重纱下摆已经灰扑扑一片,不过她没有在意,一马当先推开五安村某间瓦顶房屋的门。这间房子也跟其他的一样,破木床和桌椅尚在,但铺盖细软全都不见了。

“所有房屋里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五安村的人有可能是被盗匪山贼胁迫,人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耿憬摸着下巴,认真分析道,“此外,我以为……”

“屋内无打斗痕迹,他们是自己走的,而且是有计划的集体迁移,所以连家畜都带走了。”耿悦打断耿憬道,“牛能驼物倒也罢了,鸡鸭和猪不仅需要人控制、驱赶,还要消耗粮食和水,更有可能在迁徙过程中生病、丧生,极难携带,所以我猜这些人的目的地不远,甚至就在洛州……不,芷郡境内。”

“二娘子说得在理。”闻婧茹的贴身侍女应娘赞同道。

耿憬不仅被打断,还被忽视,脸上又青又红,愤然瞪向耿悦,不想对方也突然看向他,笑眯眯道:“咱们的车停得远,刚才进村路上六弟一路小跑想必累了,不如回车上歇息片刻?”

原本还低声探讨的下人们都瞬间噤声,方才在正院小郎君与主母的僵持已经够令人心惊了,不想好容易跟着年轻主子们出来,还要被迫围观二娘子和小郎君的争端。

可真是。

小郎君虽是主母唯一的嫡子,但二娘子生得最肖主母年轻时,自出生起就被当眼珠子般护着,脾气自然很大,小郎君又何故惹她?

户田曹和他手下的司正们,耿悦和耿憬的侍女、小厮们,跟出来伺候的婆子、护卫、车夫等,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这两位小祖宗都是主母的心头肉,万一哪个要把气撒他们头上,可就倒大霉了。

耿憬仰头与耿悦对峙片刻,那双仿佛笑着的眼里却是波澜不惊,耿憬挪开眼,强迫自己忽视那股因忽视而产生的愤慨,刚才的推测是他武断,耿悦说得没错,这回他必须说出点什么来。

他沉下心来梳理一番,越过耿悦对户田曹道:“人户司司正可在?五安村有多少出嫁女,如今应在何处,把应在伏宁县的都列出来,去查她们是否跟着走了。”

耿憬说完,又审视一遍是否缺漏,补充了几句。

之前是他大意,现下连应娘子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想必这番安排很是漂亮。

可不等他得意,耿悦身边的侍女秋挽却已经站了出来,恭敬道:“回小郎君的话,婢子奉二娘子之命已经让人户司查过,也派人去各曹司、内宅各处和各村问了,五安村的出嫁女有九成在本县,其中两人失踪,其余皆尚在伏宁。”

“你什么时候吩咐的?”耿憬愣住。

耿悦等这句话很久了,她嘴角勾勒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从厅堂出来的时候,如今算来大约有小半个时辰了吧。”

竟然这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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