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盛拾月今儿起得比宁清歌早些,不曾唤醒对方,昨儿L就曾问过,说是今日休息半天,让曲姨她们好好睡上一觉。
盛拾月听着好笑,这北镇抚司倒是舒坦,不过辛苦一日就要喝酒吃肉休息半天,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短短一日就灭了个那么大的蛀虫,确实是大功一件,应当给予赏赐。
再说了,估计现在京中大大小小的官,都在盼着她们再多休息几天,哪怕躺个一年半载,恐怕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只是她心里头郁闷,往日都是睡到最晚才起来的祖宗,现在却起得最早,老老实实踏进国子监。
直到瞧见潘玄那一伙纨绔,一个个愁眉苦脸、焉了吧唧的模样,她心里头郁闷才稍稍缓解些。
那群寒门之人依旧离她们远远的,两批人恨不得分出个楚河汉界来,将中间桌椅全部空出。
直到先生要踏入教室前,才有一穿着极朴实的学生急匆匆跑入,视线一扫,便直接坐在两批人中间,好像不曾注意到里头的异样,气还没有缓过来,就偏身询问起萧景。
看起来两人关系不错。
盛拾月不由多看了两眼,再过片刻,先生赶到,站在堂前,拿着书本就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但不知是何缘故,那先生只讲了一两个时辰,随即就让她们自己温习,紧接着一早上都不见人影。
萧景倒是习惯了,说今日就到这儿L,想离开或是留在学堂中念书都行。
一群纨绔困得半死,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坐得住,揣着还没有翻开的书就往跑。
盛拾月也不耐烦在里头待,刚走出去不久,就见叶赤灵、叶流云两人。
“殿下,”见到她过来,两人顿时喊道。
盛拾月应了声,便问:“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叶流云开口却道:“今日早朝之上,陛下听闻屈府放京债的事,很是生气。”
盛拾月被扶上马车,毫无形象地往里头一躺,开口却提起不相干的事,说:“先去钟千帆那儿L一趟。”
并未解释其中原因。
她又问:“然后呢?”
叶流云再继续往下说。
此事牵连不小,陛下先是下令严查,而后大肆封赏了宁清歌等人,令人赶制锦衣卫官袍、佩刀,并赐下办事府衙,也算是将北镇抚司这事彻底定下。
毕竟,新成立一个检察部门并非小事,陛下不给众人丝毫准备,便以雷霆之势将此事定下,旁人难免有微词,不肯配合。
于是乎,虽然已经有了北镇抚司名头,可实际却只有宁清歌一人和身上这件飞鱼袍子,连人手都要和盛拾月借。
而如今宁清歌清剿屈家,又查出京债一案,立下大功。
既彻底堵住其他朝臣的嘴,又可名正言顺地将北镇抚司这事敲定,于是府衙等物才被安排下来。
另外还有一事,六皇女盛献音趁即将散朝之际,突
然跪下,请陛下为她和淮南王孙女赐婚。
陛下并未第一时间答应,可盛献音言辞诚恳,又跪趴在地上低泣。
她比盛拾月还大八岁,如今最小的盛拾月已成亲半年,可她这当皇姐却还在孤孤单单一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再加上六皇党的接连劝言,陛下隐隐已有松口之意,恐怕过段时间就会赐婚。
说话间,马车已至钟千帆临时住所外。
盛拾月未让叶流云、叶赤灵跟随,独自入内许久,而后又走出。
“架!”
随着一声空鞭的响声,马车又一次行驶,这一次是往北镇抚司的新府衙去。
因钟千帆租住院落较远的缘故,路程很是漫长,但好在清净,好一会才有一两个人经过。
叶流云、叶赤灵分别坐在马车左右,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车厢里头传来问话。
“你们两可有什么打算?”
外头人听到这话,怔愣了下才回头,从起伏的车帘缝隙往里看,盛拾月正陷在软垫里,半着阖眼想在休息,若不是极其熟悉对方的声音,两人都要怀疑这话是不是盛拾月说的。
盛拾月似有所感,抬眼一瞪,便斥道:“你们昨夜与曲姨她们喝酒吃肉,心里难道就没憋出其他半点想法?”
这话怎么越听越糊涂。
盛拾月瞧着这两人呆头呆脑的模样,只能叹气,说:“曲姨、方画影还有这五百精兵都是我向宁清歌举荐的。”
叶赤灵和叶赤灵越发茫然地看着她,好像在问她,举荐就举荐了,这有什么?
盛拾月无力,也懒得和她们绕弯了,直接就道:“如今陛下封赏,之后那五百精兵便属于宁清歌麾下,任锦衣卫之职,起步就是从七品,实际权利比其余九卿还大。”
别小瞧这从七品官,即便是新晋状元,刚起步时,也不过七品,其余官吏大多是从从八品开始,甚至会落到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