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军鞭,林峰的腿上已经血肉模糊了。疼痛使他紧咬嘴唇而发白,汗水浸湿了头发,东厂的鞭子不是那么好受的。
林峰缓缓抬起头,一双白靴出现在他面前。
萧晋拓蹲下来,盯着林峰的眼睛问道:“林峰,你知道为什么罚你吗?”
林峰想要张嘴结果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厂督罚我自然有厂督的道理。”
“好!”萧晋拓说,“你有这个觉悟很好,但我还是告诉你,罚你是因为你对手下管教不严、隐瞒不报导致东厂受到牵连!”
林峰断断续续回道:“厂……督,教……训得……是……”
萧晋拓叹了一口气,“林峰,你是跟我时间最久的,你应该最明白我的脾气。”
林峰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萧晋拓挥挥手,有两个番子上前,“把林役长带回住所,找个医师好好看看。”
“是!”那两个番子小心翼翼地架着林峰下去了。
另外两个受罚的番子被打得只剩一口气,流了一地的血。萧晋拓皱眉看了一眼,那两个受罚的番子立马被其他番子拖了下去,地上的血被水冲了一遍后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
其实,萧晋拓很不喜欢血腥味,血的味道总让他想起曾经的遭遇,父母兄弟犹如待宰的羔羊等着屠夫挥刀。萧晋拓认识林峰的时候,也是在一个血腥味的雪天。
早在少年时期萧晋拓就捡到了林峰,那时候家族还没有遭到劫难,那时候他也没有入宫。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萧晋拓在后院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的鼻子一般都比其他人灵敏。
循着血腥味,他在后院的墙下发现了一个冻僵昏死的少年。少年身上血迹斑斑,厚厚的白雪堆在他的身上,单薄的衣服裹着他瘦削的身躯。
他的呼声引来了家人,见到少年,萧家人把他抱进了暖屋里,并叫来了府上的医师给他包扎伤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了血,萧夫人心生怜悯,“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对孩子下这么大的手!”
少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呆呆地看着屋里的装置。听说少年醒后,萧父带着萧晋拓去看望了他,萧晋拓躲在父亲后面打量着少年,他的额头缠着白布,医师说的这道伤痕极有可能会留疤。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萧父问道。
少年沉默不说话,屋内炭火烧得噼啪响。
过了好久,少年见眼前这家人没有恶意,说道:“林峰。”
“那你的家人呢?”萧父继续问道。
少年又沉默了,摇摇头,“没有家人了。”
萧父心地善良,纵然对少年不熟悉还是收留了少年。从此,林峰跟在萧晋拓身后,和他一起学习一起习武。
“林峰,你以后会离开这吗?”下了学萧晋拓问林峰。
林峰摇摇头,“不会!少爷一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要留在这里报恩。”
纱布已经拆了,果然林峰额头上的那道伤疤没有消除,红色的肉向外翻,触目惊心。
“拓儿!”
“阿兄!”回到家萧晋拓惊喜地发现在外办公的兄长回来。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萧晋开打开包袱。
一套文房四宝,“啊?还以为兄长带回来什么好东西呢?”萧晋拓抱怨道。
萧晋开用毛笔敲了一下他的头,“臭小子,这是世间最好的东西!”
萧晋拓撇撇嘴,自己没办法和文采雄辩的兄长争论。
萧晋拓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一场浩劫毁坏了他的生活。
那天火光冲天,刀剑无情,为首的人高傲地看着这一切,离开的时候还踢了踢兄长的尸体,“就凭你还想跟我作对!”
由于萧晋拓的身份在外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没人注意到他,萧父在最后一刻握着他的手说:“活下去!”
他和林峰逃了出来,巨大的悲痛使他无法呼吸。
“少爷。”林峰想要开口。
萧晋拓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林峰,我没家了。”
林峰默默地陪在他身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萧晋拓跪在地上大叫,想要把心中的悲愤呼出来。
突然萧晋拓眼里闪出异样的神色,“我要报仇!报仇!”
为了报仇,他和林峰两人不惜进宫净身做了太监只为离仇人更近些,那一刀下去萧晋拓觉得自己与世间的一点联系也被砍掉了。他在床上躺了两天,血腥味弥漫在狭窄的屋子里让他干呕。
刚进宫萧晋拓从最底层的小太监做起,挨骂挨打是常有的,鞭子打在身上的滋味他最了解。一些后宫的娘娘和宫里的大太监喜欢折磨他们这样的小太监,他看着一个个小太监的尸体被抬出宫。
有一次他印象最深,一天夜里他被三个老太监抓住,一条条鞭子落在身上他都忍着没有叫,他们后来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