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里,淮远伯和王夫人没有联系,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
直到二十年后,他们的儿女让他们被迫揭开二十年前被隐瞒的故事。
淮远伯世子楚瑾舟一次在桥上游荡,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姑娘。姑娘脸上的面纱随风飘荡露出了一双桃花眼,或许是血缘里的羁绊,只一眼他就深深喜欢上了,是前十九年年没有的情感体验。
姑娘匆匆离去,只留下了被惊艳的楚瑾舟。
“怎么了?”身边的友人问道。
楚瑾舟被拉回思绪:“没,没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楚瑾舟打听姑娘的出处,可惜都没有结果。
直到一次宴会,王家小姐在舞台中央展示自己的琴技。琴声悠扬,楚瑾舟也被吸引了过去,在台下的他不经意一瞥,就是那双眼睛,那双令他魂牵梦绕的眼睛。一瞬间,惊喜与激动涌上心头,如潮水一遍遍激荡着他的内心。
王鹤雪在台上好像看到了一抹竹色的身影,清瘦挺拔,有玉佩声,恍惚间她想到了前几天在桥上遇到的公子,也是这样如竹如玉。
退下台,楚瑾舟跟上前,“小姐刚才的《鹤冲霄》,无风无波,半晴半雨。”
王鹤雪见到眼前温和尔雅的楚瑾舟,惊喜道:“别人听我弹琴只觉得好,没想到公子还能听出其中的韵味。”
楚瑾舟谦虚道:“在小姐面前班门弄斧了。”
“没有,没有。”王鹤雪连忙说道,“听到公子的评价我也很开心。”
院子里花影簌簌,正是初春好时节。
两人从琴曲逐渐聊到了诗词歌赋、人生哲理,楚瑾舟惊讶于王鹤雪的学识渊博,王鹤雪也被眼前俊朗温和的少年吸引了。
和话本里的才子佳人一样,从那天以后两人踏青游湖。一天,两人相约在一片桃花林中,楚瑾舟从树上摘下一朵桃花插在王鹤雪的发髻上。
桃花映红了少女的脸,楚瑾舟看呆了,“雪儿,我心悦你!”
听到这话的王鹤雪脸更红了,“我也是!”一双桃花眼里楚瑾舟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回去我就请求父亲去你府上提亲。”
“好!”那一瞬间王鹤雪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楚瑾舟到年纪了,家里的长辈也希望他早点成亲,所以听到楚瑾舟想要成亲的时候,淮远伯和淮远伯夫人十分高兴连忙询问是谁家的小姐。
当楚瑾舟说出是王府小姐的时候,淮远伯的神情僵硬了,打了他一巴掌,“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楚瑾舟被父亲打蒙了,回过神来以为父亲没有看上王鹤雪,生气说道:“我此生只心悦雪儿一个人!”说完摔门而去。
淮远伯在门后跺脚,“造孽,造孽啊!”
夜晚游荡在大街上的楚瑾舟不自觉地来到了曾经他和王鹤雪初遇的桥上,仰望着漫天星光觉得都不如雪儿眼睛好看。他决定回家向父亲阐述求娶雪儿的决心。
回到伯府的楚瑾舟不经意偷听到了父母的谈话,知道了真相,父亲反对他和雪儿不是因为父亲看不上她而是因为他们是兄妹!哈,缘分多么的可笑!
楚瑾舟神情恍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回想起自己和雪儿曾经的种种,真是美好又残忍!
屋内的淮远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打开门看到了儿子失魂落魄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知道了真相的儿子应该死心了吧。
楚瑾舟平常不喝酒,但那天晚上他把自己灌得大醉,在朦胧中他想要忘却现实的世俗。醉倒在院子里,楚瑾舟被冷风吹醒了,他掏出纸笔留下了那封遗书:雪儿,我们不该相爱,我们都背负着罪孽。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在桥上一跃而下。
在水中,他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一片光亮他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昏了过去。楚瑾舟被路过的苏千渠救了上来。
看到儿子落水,淮远伯心里悲凉,他的儿子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在王府的王鹤雪听到了楚瑾舟落水,心里存了死志,既然这个世界不允许她和瑾舟在一起,那一定有世界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也或许来世再见,谁也不用背负什么。
后来,楚瑾舟疯了又死了。
现在也是初春时节,一阵风吹过桃花树的花瓣飘飘扬扬,落在路上很快被路人踩入泥土,仿佛年轻的生命,美好但短暂。
二十年的故事终于得见天日,王夫人泪眼婆娑地望着淮远伯,透过岁月她看到了以前深爱的少年,“靖远,早知这样的结局,我们就不该相遇相爱。”寒光乍现,鲜血从云歌的脖子上涌出。
“不!”淮远伯悲痛地捂住云歌鲜血而出的脖颈,“云歌,我从来不后悔爱过你!”
王尚书和淮远伯夫人沉默着看着这一切,这场感情里谁都是受害者。远处似乎又响起了《鹤冲霄》:苹叶软,杏花明,画舡清。双浴鸳鸯出绿汀,棹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