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苏千渠从梦中惊醒,又是那个梦,梦里她处在火海中灼烧感那么真实。
苏千渠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是邵刚在锦衣卫的住所,苏千渠安下心来,看样子昨天和同僚喝醉了之后直接在锦衣卫住下了。
邵刚,当朝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是唯一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人。十年前,林家灭门惨案之后,是邵刚收养了她,他说是报当初自己父亲的恩情,但每当苏千渠问是什么恩情的时候,邵刚总是含糊其词。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父亲这个翰林院里的清臣和被视为虎狼的锦衣卫有什么联系?这十年里,有不少人给邵刚送女人,也有不少人上赶着给他当干儿干孙,不过都被他打发了,身边也只有苏千渠一个“义子”。
身上粘腻腻的很难受,苏千渠一边擦着身子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活动,这么多年里,她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当年的案子,到底是什么人要自己全家的命。
“苏大人!”下属李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千渠收回思绪,慌忙围上裹胸,穿上衣服,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秘密。
“什么事?”苏千渠推开门站在门前。
李二有些疑惑,他感觉今天的苏大人有点慌乱,“苏大人,出事了!”
等到苏千渠跟着李二到达现场的时候,东厂和大理寺的人已经到了。苏千渠带着李二不动声色地钻了进去。
黄侍郎家已经被烧成了废墟,只剩下几根柱子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李二说道:“黄侍郎全家上下三十口都被人杀了,然后放火烧了一晚上几乎没有剩下什么线索。”
苏千渠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地,怎么会这么凑巧!
李二在苏千渠面前挥了挥手,“大人?”
苏千渠怔了一下,“继续说!”
“三十口都被烧成焦炭了,是通过身量和体型大致推断出身份。”李二惋惜地说道:“连黄侍郎六岁的孙子都能下杀手!”
苏千渠想到八岁的自己在枯井里整整待了两天两夜,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害,那群人一身黑衣蒙着脸如同鬼魅一样轻易夺走别人的生命。娘最后绝望的眼神,她永远也忘不了。陷入回忆的苏千渠浑身发冷,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报仇,报仇!
处在仇恨中的苏千渠没有注意到来人,来人清瘦的身上穿御赐的白色蟒袍,脚穿白靴,腰间是玉制的蹀躞带,面色苍白,一双狭长的凤眼冷漠疏离,眼角的泪痣让他对了一份女性的柔美。待那人来到眼前的时候,苏千渠才看清是东厂提督——萧晋拓!
一身白衣的萧晋拓在一众身穿青素裤褶的番子里格外显眼,轻蔑地看了一眼堵在前面苏千渠后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说道:“什么时候锦衣卫也有这么大的架子了?”
李二拉了拉苏千渠行礼道:“小人见过萧大人,刚才苏大人破案心切唐突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苏千渠也说道:“小人唐突了望大人见谅!”苏千渠不想和这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人扯上关系。
“哦?破案心切?”萧晋拓玩味地问道。
苏千渠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是!”
萧晋拓轻笑一声,这时候邵刚也来到了现场,自身所带的威压让在场的人不自觉矮了三分只有萧晋拓满不在乎地问道:“哟,邵大人,这个是你的下属?”
邵刚一开口就带着威严:“是我们锦衣卫的人。”
萧晋拓笑得更浓了,意有所指地看了苏千渠一眼,“听说邵大人有个姓苏的义子?”
“千渠是我收养的儿子。”
萧晋拓阴恻恻地说:“像小苏大人这样的放在我们东厂番子里早就被扒了一层皮,邵大人应该好好管教管教啊,不然东厂可以替你管。”
邵刚身边的锦衣卫想要冲上去,“你!”邵刚拦住了他,对萧晋拓说道:“萧大人,圣上让我们来查案的,不要耽误了时间,圣人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萧晋拓“呵呵”笑道:“天底下就你们锦衣卫会查案。”说完摆摆手扬长而去。
“大人!”李二愤愤说道:“他们东厂太嚣张了吧。”
邵刚眯了眯眼道:“不要管他们,他们阉人裤裆里少了点东西,心里自然扭曲点。都赶紧去干活!”
李二和其他人退下了,邵刚叫住了苏千渠:“千渠。”
苏千渠疑惑道:“义父,什么事?”
“听说你想办这个案子。”
苏千渠默不作声。
邵刚叹了一口气,“你还没有放下啊。”
苏千渠跪下道:“我一直没有放下!”
邵刚严肃问道:“有时候真相只会带来痛苦,你真的要面对真相?”
爹娘模糊慈祥的面庞浮现在脑海里,苏千渠强忍住泪水,“无论什么样的真相,我都接受!我不要活在糊涂里!”
邵刚挥挥手,苏千渠知道他同意了。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