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亲自送上了门，亲自将摆盘精美的菜品一样一样呈现在程韵和陆瑶面前。
张方方身宽体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两道弧，像只招财猫。
他笑着对程韵说：“这些都是启铭亲自交代的，我看他那么用心，收件人又是个女的，这可是颠覆性的大新闻呐！悄悄告诉你，他从来没有为任何异性做过这些！更可以说他从来没有通过安荣的关系做过什么。这真的头一回啊，我可不得亲自来吗，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呐！”
邵启铭笑着对程韵说：“哎，那一会反衬出的我的厨艺够不好，你可不要嫌弃我哦！”
“不会，米其林偶尔吃一次就够了，而你做的……”程韵垫脚在他耳边说，“我想吃一辈子。”
转眸间，程韵分明在邵启铭的眼中看见了什么叫受宠若惊，什么叫欣喜若狂。
他倏地松手，手里的袋子落地，顾不上滚落出逃的荔枝，他将手绕过她的后脖颈，再次吻了上去。
“哎呦我艹！”冷不丁又被喂了一嘴狗粮的陆瑶骂了一声，缩回脑袋回到操作台。
她看着满眼的粉红奶油笑了笑，自言自语：“当初故意在他们面前撒狗粮，你看，报应来了吧。”
说罢，她感觉眼眶一阵酸涩，抬眼看向天花板：“连天花板都有粉色的边，哇哦，真他妈好看极了！”
后来，陆瑶婉拒了程韵留下用餐的邀请，回家陪老爸。
邵启铭的厨艺很不错，程韵破天荒的吃了两碗饭，最后撑到不行，摸着胃说：“看来饭后甜品是吃不下了。”
邵启铭笑：“那就消化一会再吃。”
程韵美滋滋地想，他会做饭，我会做甜点，我爱吃他做的饭，他爱吃我做的点心，这算不算另一种相配呢？
为了帮助消化，程韵决定和邵启铭一起去天台坐坐。
夏日的星空本该灿烂，但在这灯火通明的城市里，能看见的星星寥寥无几。
程韵告诉邵启铭，小时候她喜欢和爷爷躺在院子里的凉床上看星星。爷爷会给她说嫦娥奔月、牛郎织女的故事，还会指着银河的两边，告诉她，这个是织女星，那个是牛郎星，牛郎星两边各有一颗星星是他挑着的一对儿女，亮一点的是儿子，暗一点的是女儿。
小时候的程韵曾把这些故事当过真，看着这两颗隔河相望的星星，还惋惜了好久。
而此时，她已找不到那些星星了。
她看一下四周，问邵启铭：“你知道哪个方向是西北吗？”
她知道面北背南左西右东，但大晚上的，实在搞不清方位。
邵启铭拉着她走向另一边，指着不远处的城西电视塔说：“看到那个电视塔了吗？那里差不多就是西北方向。”
“哦。”程韵驻足，朝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
邵启铭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问西北方？”
“你不是说，我妈妈去了西北的方向吗？”
“嗯……”邵启铭了然，陪着她一起看向那里，“那你想去找她吗？”
“不。她不会想见我的。”
程韵依旧记得她在灰租带挨爸爸揍的那天，爸爸吼：“她都不要你了要她干嘛？在法院的时候，她第一个不想要的就是你！她要钱，要家产，唯独不要你！你记好了，是你妈妈不要的你！”
程韵为此逼着自己恨了妈妈很多年，随着慢慢长大，时间磨减了记忆，尤其知道妈妈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后，她终究还是恨不起来了。
她想，不论妈妈去哪，都好过待在南城吧。
程韵又说：“所以，想想就好了。想她的时候，就看看她在的方向。妈，当我看向西北的时候，就说明，我想你了。”
邵启铭欲言又止，伸出手臂将她的肩膀揽进怀里，垂眼看着她的侧脸朦胧在一片灯火之中。
***
后来，沈建兴正式入狱。
邵启铭那段时间调查的所有关于他家暴、PC、赌博、以及猥亵的资料，他全都供认不讳。
只是邵启铭想了解爸爸邵伟国与他和汤染之间的事时，他只承认以前和邵伟国一起做过生意，邵伟国出事那天确实和他喝了酒。
但他并不承认认识秦慕仪，且直言：“你爸的事，我该受的惩处都受过了，别的事我不知道，杀了我也是这话。”
邵启铭最后追问：“那你们过去的事，和程韵有关吗？”
沈建兴很诧异，思索了一下说：“她那时候才好点点大，跟她有什么关系？”
至此，线索全断。
邵启铭不知是该继续查，还是可以将这件事定义为他妈妈的故意施压。
但是，如果与程韵五无关，那她是为什么阻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