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獠牙,白发……
比魔族还可怕的。
听起来像个特别恶的人,兰溪回想跟自己一墙之隔遇到的男人,显然俊美到不可方物过于妖冶的脸,长而直的黑发,从魔族手上两次救了他。
以及太爷说的男主半日前已经到达皇城、太爷还给他看过自己的画像……
这样的话,男主应该是能认出他的。
兰溪暂时将先前对男人身份的一点怀疑排除掉,握着法器贝壳道:“我见到姬应容了,他从魔族手上救了我。”
那边一听,嗓音再次换成为老不尊的欣慰,“诶,好好好,见到了就好!这下太爷可以放心闭关了,你记得跟他好好相处啊,一定要拿下他!”
太爷那边说完将联络中断,法器贝壳平静地躺在兰溪手中,上面淡淡的黑色烟雾重新涌动着。
兰溪面容平静,看着法器看了一会儿,拢了拢衣服站起来,再次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朝着一墙之隔的男人房门前走去。
抬起手,敲了敲。
兰溪等了一会儿,里面无人回应。
兰溪再一次敲了两下门,同时声音里夹着一丝恐惧,小声但足够里面听到的音量道:“我可以进来跟你一起睡吗?我一个人害怕。”
里面懒懒的声音不轻不重飘过来:“进来。”
兰溪推开门进去,屋里漆黑无比,没有点灯,兰溪脚步缓慢摸索着走进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自作主点燃了灯,看到男人并未睡下,一身衣裳整整齐齐坐在他点灯的烛灯旁边的桌子前。灯亮起,男人才缓缓抬起眼睑,兰溪看着那双长而密鸦羽般的眼睫翕动,像蝴蝶煽动翅膀。
那双眼眸往上抬落到兰溪的脸上,没有深夜被打扰的不悦,也不像在外面时那样邪气充满玩味的笑,平淡地看向他。
兰溪努力做出此等情形他应该有的紧张和害怕,张了下嘴巴,眼尾氤氲着淡淡水汽微微泛红,样子楚楚可怜:“我今晚能睡在你这里吗?我害怕。”
云诀对他露出一个笑,“当然可以。”
男人示意他去床上睡,兰溪朝着男人房间里唯一那张床走去。被子整整齐齐摆放着,不曾被人动过。
目的达到,有男主在,魔族总不会再来找上他,同时方便与男主联络感情。兰溪将身上多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在寒冷的夜晚很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又看向烛灯下背对着他端坐的男人。
男人衣裳相比起他单薄许多,不过兰溪也知道修仙之人不会畏惧这一点寒冷,甚至修为到达一定境界也不用吃饭和睡觉,男主应该就是不需要吃饭和睡觉的。
根据重新对男人的认知,兰溪觉得他应该是个正直的人。
兰溪觉得,男主大概早就认出了他、故意装作不认识逗他玩的。
兰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仅留一个脑袋在外面,软软的声音朝男人问:“你不过来睡吗?”
男人听到,站起身转过来,笑里又多了几分初见时般的邪气不羁,朝床边走过来。
男人突然俯身,不到一指的距离,看透兰溪那双表面不安实则平静无比的眼睛,“一个人睡也害怕?”
兰溪刚一点头,被子被人掀开,涌进来的冷风让兰溪再次发自内心一哆嗦,紧跟着男人向他贴近来。
男人在外面坐许久,身上也是冰凉的,兰溪刚暖热的被窝,突然有点后悔邀请男人一起睡的话。
男人俯卧在兰溪身前,一只手慵懒地撑着侧边脸,闭上眼,神情仿佛享受地朝着少年脸上闻了闻。
兰溪一动不敢动,睁大着眼,这么近的距离同时还没有魔族侵扰,兰溪第一次清清楚楚彻底看清男人的样子……挺好看的。
可以说算得上他见过最俊美非凡的一张脸,俊逸中透着几分英烈桀骜,仿佛天生就是王者。
不知为何,兰溪又感觉头十分痛,连带身体肺腑努力被他忽视掉的痛感也再度清晰地袭来。
应承了那句一生病痛,兰溪自小体弱,时不时发起病连皇宫里最好的医师都束手无策、说他恐怕撑不过去,近几年更是如此。
然而他每次都令所有人意外地活下来了,只是活着的代价也非常疼痛痛苦。兰溪对健康身体的渴望超过一切。
兰溪咬了下牙,趁男人还未睁眼,双手抱住男人的腰使出能用的最大力气将男人扑倒,反压在男人身上。
兰溪心一狠,朝着男人的唇强吻去。
冰凉柔软的触感传遍每一根神经,兰溪闭上眼,视死如归般用唇瓣和牙齿厮磨着男人柔软的唇。
云诀也一愣,显然这样的事是他没预料过的,睁开的眼睑眸子中一瞬间染上杀意。
那只手再次落在莹白的脖颈上,捏住少年的后颈将他与自己分开。
少年面颊泛红,神色却平静,意志格外坚定,亲了他,漂亮的脸上却仿佛一副并非情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