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这些众生牛马,也就觉得不过尔尔?”
陈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指着四周人群无奈道:“姑奶奶,如果你仍算众生牛马,那他们呢?你早就过了那个阶段啦,哪怕放在黄村,也是独一档的存在,能胜过你之人,寥寥无几。”
提到打打杀杀这些份内事,女人来了兴趣,问道:“其中最强者?比老师如何。”
“嗯……”陈九略微沉吟,想了想说道:“于西海返程时,在远洋号上我亲眼目睹陈落手持天雷下凡后,拿他和黄村里的某个老匹夫做过对比,当时没有参照物,下不了判断。后来见了陈老头,你师傅老袁,心里大概有点数了。后者曾于天雷中穿梭来回,看了我一眼,既然他能做到,黄村的那个老匹夫肯定也可以,陈落与之对战,被近身则死。至于你师傅嘛,不好说,大概率会败?但要是不计手段的生死之争,结果就不好说咯,毕竟你们这些刺客呀,心脏手黑。”
陈沉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以后碰面,打一场便是。
“你先前那些话,听进去了,或者说早有所感,只是知行合一难如登天。你陈九自觉生来遭逢苦难,历经流离跌跌撞撞一路走到今日,勉强算是步入正轨。可你毕竟是被黄氏抚养长大,姓陈又姓程,不知羡煞多少人。我与你相同又不同,背负的更多,拿起的更多,放下?呵,除非死了。”
罪孽相同,境遇不同。
最近些年,陈沉越来越不把别人当人,对自己,同样如此。
闻言,陈九目光复杂,隔着墨镜将视线转移到那张姣好面容上,若有所指道:“我信命运,却不信注定。”
“如你所言,放下、拿起,一念之间,我很好奇你是哪种人,生来通达?亦或此生不得放下?”
陈九伸手推了推镜框,轻声道:“和你一样,矛盾的人,介于二者之间。总之……”
少年似乎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或者说不愿讨论自己,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耐,接着道:“总之,记好自己的本份。一来保护好我,二来多想想之前那番话。出发前老爷子说过,此行归期未定,在我。没有我的首肯,你就乖乖在屁股后头跟着。”
陈沉嘁了声,对此不屑一顾,嘴角却轻轻上扬,露出一个玩味笑容。
少年已经走远,并未看到。
小鬼,天天讲别人当局者迷,你自己才是那个最迷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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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某一直藏匿在暗处,默默盯着陈九四周的动向。
殊不知,黄雀在后。
同一条商业街内,有个年轻小丫头摆摊卖着女式衣物,摊位上摆放个大喇叭,清脆悦耳的女声不断重复播放道:“全场清仓特价处理,全场清仓特价处理,一百元三件,一百元三件……”
小丫头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白皙个子不高,穿着粉色连衣裙脚踩凉鞋,扎着小辫头顶西瓜皮刘海,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精光闪烁。
她的眼里只有三人,易容变装藏在暗处的陈某,大摇大摆满街溜达的陈九、陈沉。
小丫头无声自语:“那小孩儿心觉敏锐,又有二陈一明一暗护身,想明着硬抢不容易,但要眼巴巴看着,那老娘长途奔袭千里过来又图什么?不管了,出了仁安镇便找机会动手,反正也不是要杀这小孩,请回穹顶坐坐客嘛,陈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应该不会急眼拼命。况且出了仁安镇,你们急眼又能咋滴?来天上试试?”
心下做出决断,真身实为天人的小丫头情不自禁笑出声,低着头嘿嘿傻乐,还有口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可爱的面庞上竟浮现出一抹猥琐意味,吓走好几个想来这儿买点衣服的年轻小姐姐。
这小丫头,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脑子有大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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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转眼即逝。
入夜。
陈九主仆三人,终于出了陈家的大本营—仁安镇。
往南四百里,落阳镇,陈落曾于此处担任镇守。
镇上一条著名的小吃街里,陈九嗅着香味,带女人七拐八抹找到家‘回味’烧烤店,指着牌子兴奋道:“姐,就是这家,可香可香,刚进街就闻到了!”
陈沉捂额叹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小子,有时侯心机叵测到令人不自觉的忌惮,有时又像个出生穷苦没怎么开窍的傻孩子,人世间最普通的一些东西都能值得他大呼小叫一番。几天走下来,看到图书馆要进去瞅瞅,路边停着的电车要上去摸摸,经过高楼大厦还要拍几张照片。
好吧,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陈九不知她在想什么,拽着就往里进,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大声道:“人呢?点菜!”
一个满脸和善的胖妞系着围裙,面带笑容应声走来,靠近时不禁多看了二人几眼。
少年那叫一个英俊,五官精致到近乎女子,旁边那位真女子更不用说,身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