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衣瞥他一眼,看出他抓耳挠腮,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清咳两声,站起身,突然叉腰大笑起来。
“哈哈哈!”萧兰衣一边笑,还一边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
“这么看,此战我们必胜无疑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陈胜吴广的故事吗?”萧兰衣扬起眉毛,开始找补道。
营兵们大多连字都不识,典故知道得也少,一听都好奇起来。
“萧都知,此话怎讲?”
“字条和打仗有啥关系啊?”
萧兰衣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道,“从前啊,有两个平民名陈胜吴广,就因在鱼腹发现布条,上面写着“大楚兴陈胜王”,所以才揭竿而起,成了反抗朝廷暴政的一股力量,且流芳百世啊!”
“如今,咱也在鸟肚里发现字条,岂不是同前人一样,能干票大的,弄不好就是拿下瓦剌的命定之人了?”萧兰衣故弄玄虚,好一顿忽悠。
众兵将们纷纷瞪大眼。
“鱼腹藏布条?天底下还有这种奇事?”
“咱们这个也是啊!”
“这么说,咱这是个好兆头了!”
于是,大伙兴奋极了,赶紧凑在一块,又请少许识字的同伴们,快再念一遍字条上的内容。
姜丰泽尬得脚趾豆抠地,同时也震惊到了,想不到兄弟们,竟这么容易忽悠。
可见没文化,多可怕啊……
他偷偷推了下萧兰衣,“也就你脸皮厚,妹妹字儿写得跟狗爬似的,这都能和陈胜起义扯到一起?还给他们说精神了!”
萧兰衣嘚瑟眨眼,“我这可是给你擦屁股,等回家了,你得给我洗一个月的袜子。”
两人默契一笑。
不过这倒不是重点。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妹妹所传的话,他们可得放在心上。
“今日小心?”姜丰泽拿着字条,转眸道,“这么说,糯宝是在提醒咱们,前方兴许有麻烦事?”
萧兰衣也正经起来,“那咱们就尽量谨慎些,今日最好是白天赶路,等入夜前,找好营地,多派些兄弟们值守,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姜丰泽点点头,小心地揣好字条,“只能先如此了。”
很快,兵将们水足饭饱了,这就继续赶路。
朝着两国边境行去。
这一路,姜丰泽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好在并无可疑之事。
到了傍晚前,大军行到一片空旷野地,姜丰泽打量一番,就命众人停下。
“此处开阔,就算有敌想偷袭,也无处藏身,今夜我们就在此休息,去安排营帐!”
众人立刻动手,起军帐的、生篝火的,还有在附近巡逻,以及去前方巡查的,都很是有序。
萧兰衣支着半边腿,倚靠在一堆衣物上,稍有几分放松。
“这一天就快要过去了,眼下都很安生,应该是没事儿了吧。”
姜丰泽也没那么紧张了,不过仍不敢大意,“话不能说得太早,还是再多留心些吧。”
不多时,等巡查的人手回来,报了安全后。
兵将们才肯休息,围着篝火用着干粮。
眼看暮色将至,姜丰泽的瞌睡虫也快要上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叫,有女子惊慌的呼救。
还有男人的威吓骂声!
姜丰泽顿时起身,蹙眉道,“什么动静,那边不对,来一队人同我去察看。”
他当即带着一队巡兵,朝着声音赶过去后,就见竟是几只马贼,正挥着大刀,朝着一群身背乐器的女子撵去。
其中打头的女子,生得明媚傲然,见状急忙向丰泽大喊,“求英雄救命!我们是来自左云县的戏班子,天黑迷路,被马贼劫财,若是英雄肯搭救,我们愿奉上一半财物!”
姜丰泽哪里在乎钱财,但也见不过匪贼伤人,这就带着弟兄们迎上打斗。
“宵小人人诛之,兄弟们上,不必对他们手软!”
朝廷派出的营军,真作起战来,可比马贼狠厉。
三下五除二,待斩断了马贼的马腿后,他们只能纷纷坠马,想要逃跑却也晚了,被营兵们几刀就地解决。
收拾了马贼后,姜丰泽擦干净刀身,正要带大伙回去。
而被救的女戏子们,这时喘口气,上前道谢,“多谢恩人救命,不知恩人们尊姓大名,小女子无能为报,愿拿出半副身家,算做谢银,”
姜丰泽头也没抬,“不必,铲奸除恶何必留名?至于银钱,你们唱戏也是不易,就留在自己手里吧。”
听了这话,为首的女子似有动容,“难得世上有男子,愿意体谅我们戏子苦楚,小女子乃唱春班的班主,既然黄白之物恩人不收,那就让我们姐妹,为恩人们唱上几曲,聊表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