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姜家就忙活开了。
冯氏带着俩儿媳,在厨房炒得噼里啪啦,香味带着满满喜气,顺着烟囱飘向院子。
院子里,红彤彤的灯笼和年画,与白雪交相辉映,更显一片年味。
小糯宝醒来揉揉眼睛,今日可舍不得睡懒觉!
扎好冲天辫后,她又翻出娘的胭脂,在雪白的额心抹了个红点,就笑嘻嘻扑到外面,去找四哥五哥堆大雪人了。
不过,她也没玩上太久,郑嬷嬷的大手就“从天而降”,搂着胖丫去暖屋沐浴了。
“小祖宗,除夕这天洗了身子,能去一年的晦气,才好辞旧迎新啊!”郑嬷嬷也换了身红袄子,一脸眉开眼笑。
小胖丫本还想挣扎一下。
不过一听能有好兆头,些就乖乖趴在嬷嬷肩头,奶声奶气举拳,“好呀~那别忘了给我撒花瓣!还要打香胰子!洗个香喷喷来年迎好运~”
郑嬷嬷点头应着,进了暖室的大浴池后,三两下就给小糯宝脱完衣服,把她放进了水里。
赶在中午前,丰年和丰虎可算回来了。
姜丰年去了慈幼局,给孩子们发了新衣,让他们过年也不孤单。
姜丰虎去庄子上送年货,回家时还带上一筐咸鸭蛋,“娘,这是庄上的送的,说是喜蛋,已经腌好了,给咱添添喜气呢。”
冯氏接过他俩的大氅,笑道,“既是大伙的心意,就放厨房里吧,你俩快去把对联准备好,等国师来了后,咱就贴上好封门了!”
俩儿子撸起袖子,这就一个去找对联,一个去门口,看国师的马车来了没。
冯氏再回到厨房,看到肚子微隆的大儿媳,还有手上翻花似的二儿媳,心里被踏实感填满。
等到了来年,家里又能添新丁了。
孩子们当差的都很称职,上学的也能考头名,小九重天更是风生水起。
过了年后,等丰苗的百货大铺再开业上,全家可就真是百花齐放了!
想起从前的苦日子,再看看如今,冯氏的心里越发满足。
不过没等她欣慰太久,突然长廊下,就传来了吴大夫的哀嚎。
“你小子,还我千金芍药!”
“那是我老头子攒了大半年,晒了三个月的,你欺负老人啊,臭小子!”
冯氏惊讶跑出去,就见丰苗正脚底冒火星子,被吴大夫追得嗷嗷跑,活像是狗撵兔子。
“他俩这是又怎么了?”冯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问了一嘴。
郑嬷嬷也有些无奈。
原来,为了给妹妹找花瓣泡澡,丰苗误拿了吴大夫窗台上的一包芍药干花,以为是月季花。
那千金芍药可是老头子攒了好久的,里面还掺了陈皮之类的药材,留着熬药丸,被丰苗拿了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和小糯宝觉得好闻,一包全给倒进浴池里了!
冯氏赶紧去暖室,就见小糯宝泡在水池子里,胖乎乎的胳膊耷拉在外面,身上、脸上沾满花瓣,那水都快成酱油色了。
小胖丫浑身白嘟嘟,活像个泡在酱油的大白饺子,正一脸懵逼,嘴里还吐出块陈皮。
等等,说好的花瓣浴呢?
怎么成药浴啦!
冯氏两眼一黑,赶紧和郑嬷嬷一起把她捞出,又七手八脚重新弄水,才把小捣蛋冲洗干净。
她刮刮闺女鼻子,故意吓唬道,“你五哥调皮,你也是个小帮凶,告诉你个实话,这东西泡久了,别看现在是洗干净了,但每两天浑身都能变酱色,看你到时候咋办!”
小糯宝本还笑嘻嘻,正要去搂娘的脖子。
可一听这话,她又吓着了,赶紧低头扒拉着胖肚皮,快看有没有变黑。
丰苗这时已经摆脱了吴大夫,又捧来了珍珠粉,嬉皮笑脸,“糯宝别怕,涂上这个就能比谁都白了。”
冯氏生怕他再糊妹妹一身,提溜着他后脖颈,就连人带粉给提溜走了。
等穆亦寒进府时,就见丰苗正上蹿下跳,捂着屁股嗷嗷惨叫,被吴大夫和冯氏来了个混合双打。
穆亦寒一脸腹黑,“嗯,不错,大过年的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打孩子。”
这时,一个头发还有点湿的胖丫,就哒哒飞扑过来,挂在他身上一脸担心小样儿。
“爹爹,糯宝要成酱油宝了!到时候变丑了,你可别不要我啊。”小胖丫头吓得蔫头耷脑。
穆亦寒本还纳闷,一听郑嬷嬷解释完,他嘴角有些压不住,但还是想让她长记性,“让你调皮,这下知道怕了吧,这几天要是都乖一些,兴许爹爹能给你想个法子。”
小糯宝倒也听话。
这一整天都乖巧极了。
最多是挠挠冬哥儿的脚丫,或是扯扯吴大夫的胡子,惹得他们吱哇乱叫而已。
到了大年初一,小糯宝刚一睁眼,就像个球似的滚下床榻,见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