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窗外已是大亮,小糯宝却耷拉着小脑袋,没有怎么睡饱。
近来两日,不知怎的,她总能梦到有个煞星,在她梦里蹦哒蹦哒。
小糯宝觉得不妙。
胖乎乎的胳膊支住小脸,随便掷了个杯茭,想随便占卜一下。
只是不想,两只杯茭落在桌上,连着三次都是阴杯。
就在小糯宝皱皱眉,还想掷第四次时,不曾想,那杯茭竟然碎成了两半。
小家伙心底一沉,吐了口浊气,“最近应有不顺啊,看来不管做什么事前,最好都得小心一些。
这会儿,冯氏端着一碗糖炒板栗,热乎乎地进了屋。
手里顺便拿了两只手炉,是阿黎方才送过来的。
香甜的栗子香冲散烦恼,让小胖丫顿时高兴起来,赶紧躺在娘的腿上,等着娘来投喂。
“啊呀!娘,这个是什么啊?”小糯宝咽下两颗栗子,才发现那手炉,又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
两只圆滚滚的手炉,都是鎏金做的,巧的是做成了小葫芦形,一只上面刻着天官赐福,另一只刻着百无禁忌,外头套着漳缎罩子,看着甚是精巧。
“这是国师新得的两只,说是近来事多,见上面寓意好,便让你挑着用,也算是图个吉利。”冯氏说道。
小糯宝拿来两只看看,最后挑了那“天官赐福”的,就把另一只塞进娘怀里。
“冬天手冷,娘的手别冻糙了,这只给娘用。”小糯宝小手摸着娘的大手,一脸认真道。
冯氏心里暖暖,不过想到什么,又突然指着手炉,小声试探。
“对了闺女,你说这天官是哪位神仙啊?你见没见过啊?”
她乖宝的身份她虽然不问,但心里还是好奇,难免憋不住想问。
小糯宝赶紧装傻,挠挠后脑勺道,“啊?娘你说什么官?”
“天官!”
“天什么??”
“天官!!”
“哎呀娘,糯宝肚子疼,我要去茅房!”小胖丫往边上一滚,这就要溜出屋子。
眼见套不出什么话,冯氏也只好不问了,气得拍拍她小屁股,“你这肚子疼得真是时候。”
小糯宝嬉皮笑脸逃走。
天官她怎会不知,不过要是告诉娘亲,她还和天官共过事,只怕娘会吓晕过去。
不一会儿,两个嫂子在小厨房忙活完,又吩咐人把地龙烧得更热乎些,便和丰景一块进屋,吃糖炒栗子了。
“这一到冬天,别的不说,就这糖炒板栗,真是咋都吃不够。”孙春雪抱着冬哥儿,自己嚼碎了后,就要喂到冬哥儿嘴里。
小糯宝正张着小嘴儿,嗷嗷待哺等着娘来投喂。
一见大嫂这般,恶心得她赶紧闭了嘴,生怕大嫂也这么喂自己。
丰景也受不了了,拉着妹妹躲了老远,同时为还不懂世事的冬哥儿,捏了把汗。
孙春雪却不在意,“这有啥的,谁小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老四你也别躲,大嫂刚嫁进咱家时,你比冬哥儿大不了多少,娘也是把菜饼子嚼碎,这么喂你嘴里的。”
丰景眼睛睁得老大。
只觉一阵恶寒,中午都不想吃饭了。
说着,孙春雪又嚼碎了些板栗,吐进勺子里,故意伸到俩孩子面前。
小糯宝和丰景都受不了,吓得跑出了屋,嘴里直喊娘。
冯氏啧了一声,“老大媳妇儿,你恶心这俩孩子干啥,你听他俩在院子里吱哇叫,听得娘都头疼。”
李七巧笑吟吟。
虽说小孩子都是这么喂大的,不过她就受不了这样,所以很少给春哥儿这么吃。
不过,想到春哥儿生得瘦小,她又有些内疚,总觉得自己这娘当得不称职。
冯氏看出她的心思,安慰道,“春哥儿虽然不壮实,不过孩子只要健康就好,城中有卖补品的铺子,不过这不能乱吃,等哪天咱带了春哥儿看看大夫,问问吃啥能长得壮些,咱们就去买上一些。”
李七巧心头一松,感激地朝冯氏点点头。
而这会子,院里糯宝和丰景突然没了动静。
冯氏放心不下,再探头一看,就见两个孩子正叠罗汉似的,趴在门边,偷偷朝屋里看。
丰景拿着纸笔,手上动作飞快,好似在画着什么。
小糯宝笑鼓起小脸,小下巴垫在四哥头上,一脸调皮地瞅着大嫂。
不一会儿,丰景的“大作”就完成了!
展开一看,上面画的竟是一个妇人,正呲牙咧嘴吐出咀嚼物,不顾形象地往婴童嘴里塞!
“哈哈,大嫂,你看这是什么,可算给你画下来了,等冬哥以后懂事了,可得让他看看他是吃什么长大的。”
丰景吐吐舌头,谁让大嫂膈应他们,妹妹出的主意好使,以后这可就是大嫂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