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姓们心中也是凄苦。
待问明之后,小糯宝和阿黎这才知道,原来自打旱灾以后,莱城百姓的日子便过不下去了。
粮食本就歉收,果腹都是个问题。
偏生当地衙门还强征赋税,更是让他们叫苦不迭。
衙门把征税一事,全部都赖在京城,也就是国师头上。
而民间又常有谣传,说是穆亦寒如何弑杀,残暴不仁,才惹得老天降罪,惩罚南纪天灾不断。
小糯宝听罢狠狠跺脚。
白嘟嘟的小胖手使劲摇摆。
“不不不,天谴惩罚是真,但那是皇室不仁,才不是国师爹爹的错。”小糯宝小脸急成了熟螃蟹。
“国师爹爹是来保护你们的,而且,也只有他才能救你们于水火之中。”小家伙拍着小胸脯,一脸认真。
可街上的男女老少们,都饿得面黄肌瘦,只当她一个孩子在口出戏言。
“若国师当真能救我们?就应先让我们填饱肚子。”一位老者虚弱极了,无力地直摇头。
另一个妇人捧着大肚子,哭诉道,“你们看我这肚子,是不是以为我怀了身子?其实我是太饿了,吃了带土的树根,才把肚子撑的这么大,国师人在何处呢?倒是先救救我的命啊!”
“是啊,我们莱城百姓饿死的饿死,逃荒的逃荒,地都荒废了大半,我们剩下这些人,也不过是熬一天是熬一天,等死罢了,早就受够朝廷给我们画的充饥大饼了。”一位老妪叹气。
小糯宝越听越是心酸,眼角跟着湿漉漉的,想不到此处的百姓们,已经困苦到绝望之境。
她要救下他们所有人!
也要为爹爹澄清,爹爹才不是践踏百姓的恶龙!
于是小家伙这就下了决心,她要以神女的身份,为这座城,举办一场祈福法事。
消息很快被黑甲军们,敲锣打鼓,满城奔走相告。
可城中人们听罢,起初只觉可笑。
祈福?
法事?
这几年来,他们不知求告过多少神仙,可却从来求到活路。
现如今,那个一手遮天的国师奉上的小神女,又能有什么用处。
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再把他们这些平民,当猴戏耍一番罢了。
小糯宝自知百姓们不会捧场,不过仍然嘱咐阿黎,法事照办。
而城外,得知穆亦寒竟然动用神女祈福,萧金山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更觉胜利在握。
“看来,穆家那小子,真是走入穷巷了。”
“竟然还迷信神力法事?”
萧金山揉着瘸腿的膝盖,沉声咬牙,“本侯就从不信什么鬼神,只信我命由我,我能胜天!”
眼下,他只觉得窃喜,以为穆亦寒此举,定是黔驴技穷的小把戏。
“且等着,法事过后,百姓们被戏耍一番,看他要怎么给众人交代。”萧金山捏紧了拐杖的龙头,满眼皆是得意。
……
正午时分,正是一个艳阳天。
顶着高悬的日头,不少男男女女都来到城中昼盘前,或无精打采、或一脸麻木地看着前方。
只见前方,临时搭起的木台之上,小糯宝穿着身朴素棉麻衣裙,笔直站立。
虽是衣着难得简朴,但反倒更衬得她皮肤白净,甚至连阳光垂下,都在她周身反出一圈光芒,使她看着越发圣洁。
很快,眼看人们越聚越多。
小糯宝点点小脑瓜,看向丰景丰苗,“四锅锅,五锅锅,准备开始啦!”
李七巧坐在侧方,这就挥起大锅铲,砸在做饭的大铜盆上,开始叮铃咣当地“奏乐”。
菜盆子乐声一起,丰景和丰苗也头戴红布,扑腾着手脚,围着小糯宝开始胡乱跳舞。
“神女万岁,天降祥瑞。”
“神女万岁,天降祥瑞!”
俩孩子紧绷小脸,一边大声念叨,一边管着自己可别笑场。
眼看这俩孩子跟跳大神似的,一旁的姜丰年捏了把汗,“娘,妹妹这是弄得哪一出……这能祈下福来吗?”
不得不说,这般奇葩的法事,确实让百姓们都愣住了。
一时间,打瞌睡的不再困倦,无精打采的也顿时站直了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冯氏笑眯了眼,“老大,你当你妹妹真是为了祈福?”
“不然呢娘。”姜丰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冯氏大手一挥,自信道,“你妹妹自己就是福气,哪里还用再朝天求!这孩子不过是想走个过场,为她爹爹增加威望,你就瞧好吧!”
果然,待丰景和丰苗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停下“大神舞”后。
小糯宝也停止了碎碎念,眯着杏眼看向上天,奶声大喊,“国师请神,庇佑四方,福来,耶耶耶!”
话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