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是小半个月过去。
趁着各邦使团还未离京,小糯宝的册封典礼,可算正式进行了。
宫中的朱雀台上,众人歌舞,奏乐,再对着小糯宝吹一通彩虹屁,氛围和谐极了。
而朝中众臣,见小神女为南纪长了国威,一个个也不再和穆亦寒那般剑拔弩张。
双方的关系,仿佛如这初春的天儿一般,一下子有了破冰。
册封大典结束后,穆亦寒也收到了大好消息。
先前他曾请各邦使者,回去后请命出兵相助,使团中无人情愿。
而如今,迦贰却站出来道,“请国师放心,我已经写下亲笔书信,请同行的北宛其他使者带回,北宛王看了我的书信,定会派兵前来。”
迦贰已经决意,留在南纪国,守护在小糯宝的身边。
不过北宛王室待他也算亲厚,这最后的一点薄面,还是会给的。
回纥使者见状,也起身行礼。
“神女为我化解了无子之痛,小使本就该报答,况且,我王受国师恩惠,得了卑爹坑郡主做美妾,我王一直都想向国师道谢,回去后也可派兵两万,为国师差遣。”
“好。”穆亦寒举起酒盏,眉间的郁结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意气风发,和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南纪会记下此恩,愿与各邦交好百年,本座绝不食言。”
其他邦国的使者听了,虽不能马上做主,但也都暗暗琢磨,回去后得好生与自家王上商量。
不然,若是让北宛和回纥先讨了便宜,待南纪日后再复盛世,那他们余下这些岂不是血亏。
“我等也会尽力一试。”
“若有余力,我邦也可出兵。”众使者纷纷开口。
白池和裴老等大臣们,见状都心潮澎湃,举起酒盏,与各邦使者不停碰杯。
在场之人,唯有韩坚脸色铁青,一口气上不来,酒水都吐到了衣襟上。
他经历了骨肉分离之痛,眼睁睁看着闺女,被自己坑到了老回纥王的被窝里。
可到头来,回纥却只记国师的恩。
这真是能把人怄死!
小糯宝坐在爹爹身边,摇晃着小脑袋瓜,挨个打量着众人神色。
最后她再看回穆亦寒,见爹爹一脸愉悦,开心得多干了半碗大米饭。
小糯宝勾住穆亦寒的大手,眼睛笑成两道月牙。
嘿嘿,爹爹高兴她便高兴。
她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
册封礼一过,小糯宝就回了姜家,陪着冯氏他们多住了两日。
近来,姜家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自打熟悉了京中后,冯氏也有意,要把家中的生意一一张罗起来。
虽说国师给了恩赏,还赐了宅子。
但人活于世,得靠自立自强,冯氏可不想让一家子,一直靠蹭闺女的光环闲散度日。
做人最要紧的,就是得要强,这样腰杆子才能直起来。
“仙泉居得有个好汤泉,咱一时半会弄不起来。”冯氏坐在廊下,开口道,“不过书局和老二媳妇儿的食居,却是容易上手,咱就先把它俩开起来再说。”
姜丰年笑得直搓手,“那敢情好啊娘,咱们搬来京中这么久,若再不找些事做,只怕人也要荒废了。”
冯氏点头看他,“娘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最近,见你和老二没事就扫这院子,地都快被你俩扫秃噜皮了,娘就知道,你俩是在家憋闷坏了。”
姜丰年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眼下正值春时,若是还在大柳村,早就该下地干农活了。
他们农家人不管再富,但生物钟早就与农田互为一体,这是刻进骨子里的。
冯氏看出儿子还是想摆弄地,便道,“咱再在京郊置办个庄子吧,咱靠庄稼吃了半辈子饭,地里的活可以不天天干,但手痒时能摸一摸,也总是好的。”
这话说到了姜丰年心坎里。
他也正有此意,“太好了娘,正好那波斯萝卜种子我都带进京了,咱尽快买下庄子,也好把萝卜种上。”
一时间,买庄子看铺子,姜家人忙得那是好不热闹。
这天,小糯宝躺在娘怀里,仰着白嘟嘟的小脸,看着燕子在檐下筑巢。
大燕辛勤衔枝,努力为自己的小窝,奉献汗水。
而一旁的娘和大哥,也正在商量着铺面的地段、庄子的田亩数,为日后的生活打下地基。
小糯宝也仿佛回到了大柳村时,睫毛轻轻垂下,拨弄着小袖扣玩,心头平添一分安然。
眼下虽是春日,但倒春寒的威力仍不可小觑。
不一会儿,觉得寒气上来了,冯氏就忙用衣襟盖住小乖宝,抱她进了屋里。
姜家的新宅中,全部的屋子都安上了取暖的地龙。